后来车停,方伊池倚在车窗边上,迷迷糊糊瞧贺宅牌匾下挂着暗红色灯笼。
他喃喃声:“先生……”
那团火烧起来,而贺作舟从火光中走来,眼底映着摇曳红芒。
方伊池迟钝大脑缓缓转动,揣着手撇嘴:“好个大妖精!”
急匆匆赶来贺作舟脚底下个踉跄,差点没气死
“……放心,不管他死活。”
阿清选择果然如方伊池所料,并没有把滥赌爹接回家。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传达:“贺四爷让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阿清猜出爹是被谁打,登时笑弯眼睛,没心没肺道:“他怎不自个儿来?”
“贺四爷腿脚有些不方便。”方伊池噎噎,斟酌着回答,“你应该听说过,之前上过战场,落残疾。”
木,团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穿衣服,时不时哀哀地望阿清两眼:“没蹭掉吧?”
阿清抬手把被子罩在方伊池身上:“穿你!用材料都是最好,干得快还不容易掉。你与其在这儿担心画凤凰框子会掉,还不如担心在画完之前怎瞒着六爷吧!”
在阿清看来,他俩既然住在个屋,亲密事情肯定少不。如今方伊池在饭店遮遮掩掩地画凤凰,眼瞅着没什人知道,可晚上回到家,衣服脱,不是什都白搭?
就算方伊池先前说贺六爷不碰自个儿,阿清打心眼里也没完全信。
身上痕迹还没消掉呢,说不碰骗谁呢?
阿清笑瞬间消散,觉得嘲笑个从战场上下来英雄不是那回事儿,挽救性地加句:“你也替谢谢他。那败家亲爹你是知道,这个儿子不能下手,忍这多年,终于有旁人代劳。”
“你娘那边怎说?”
“还能怎说?”阿清疲惫地揉揉眼睛,“娘身体不好,年纪又大,听提和离两个字就掉眼泪。”
“……熬吧,说不准哪天日子就好。”阿清沉默片刻,重新笑起来,“行,别和在这儿扯闲篇,快回家吧。”
方伊池不放心地看阿清几眼,忧心忡忡地回到车上,起先还能静下心来思索阿清家事,可即将到贺宅时,他意识越来越模糊,风声像擂鼓,声声打进耳朵。
方伊池自是不清楚阿清心里想事情,他把衣服飞速穿好,瞧窗外天色,意识到今天在平安饭店待久,急匆匆地往外走,走两步“啊”声。
“叫什呢?”阿清以为方伊池落东西,“等着,要什给你送到门口去。”
“不是。”方伊池又跑回来,“你爹……”
他是想起昨天事儿。
阿清收拾东西手微顿,叹口气:“还当你要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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