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太子叫过来服侍吧,就说陛下传他。”牧锦之说,“这天实在太热,取点冰镇酸梅汤,给太子也备着。”
宫女答声“是”,便径自去请。蔡闫被热得脸上发红,实在无心政事,这几日李衍秋都睡着,入夏后食欲不振,奏折都送到东宫来。
“河北在征兵。”蔡闫说。
冯铎答道:“待他归来时,臣亲自带人去,若这次再失败,臣也不会回来。”
蔡闫便没有再说什,事实上他已经莫名地习惯这种提心吊胆生活。起初他怀疑段岭就像个炮仗,随时可能炸开,后来却发现,他成个哑炮。他笃定段岭是不敢让牧旷达知道他身份,他知道太多丞相府里事。
费宏德闻言就要起身离开,段岭却道不妨,费宏德与武独是自己唯二可以相信人,耶律宗真说请他独自拆信,也没说让他定要独自看信。
厅内片静谧,只有段岭拆信声音。
“韩唯庸倒。”段岭说。
信使再取出本书,那是蔡闫族谱,放在段岭面前。
“搜出什?”武独知道耶律宗真这吩咐,定不寻常。
,啰嗦这久做什?”
“要征兵,要改田地税。”段岭说,“还是聊细点好。”
春天来,段岭实际上是非常紧张,恨不得碰上每个人,都拉着把自己想法说次,需要别人赞同才好,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吃下定心丸。
春耕时,他个月跑去巡五六趟,就差亲自上去开坛做法求雨。幸亏老天爷并未刁难他,该下雨下,入夏时也未有旱涝。于是段岭又开始担心闹蝗灾。
“不会这容易闹蝗灾。”武独说,“从前顶多也就是七八年次,你这担心做什?”
长聘也是奇怪,已有足足大半年不曾出现过
“封信……”段岭声音发着抖,说,“和玉璧关守将,韩滨往来信件。”
厅中再次鸦雀无声。
六月江州,蝉鸣声声,几乎要把人声音给盖过去。
“陛下怎样?”牧锦之经过长廊,问道。
“刚喝下解暑酸梅汤。”宫女低声答道,“正歇着呢。”
段岭每天提心吊胆,下雨时便想着什时候停;不下,又在想下次雨什时候来。及至蝉开始叫,北方也正式入夏,从江州动身已有接近年,应当不会再有什事,才慢慢地放下心来。
这天,辽国来名信使,带来耶律宗真消息。
“你们家陛下怎样?”段岭问。
厅内只有段岭、费宏德与武独三人,这日晨间很热,空气热得仿佛凝固般,没有半点风。
信使用辽语说:“殿下,事关重大,请您独自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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