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空中阴云密布,正酝酿着场,bao雨,雷声隐隐传来。
“抽堤。”耿曙面无表情,发出第二步命令。
哨声响起,山腰上,近三千名士兵拖动拦住山涧堰塞湖断木,人工堤登时崩毁,河水呼啸着轰然涌出来。
迟昼正在巡城,忽闻十里外山腰处声巨响,大地阵阵震动,不知发生何事。
紧接着,数日间那积雪融化冰水,沿着干涸河床轰然而下,飞快卷过河道,冲向尽头河湾处,水量漫灌,形成唯波巨浪,淹过平原,呼啸着冲上被烧天两夜、滚烫城墙。
却被那高墙阻住,城中靠近西面百姓迁离,各自心惊胆战地看着宏大城墙。
照水城主亲自前来,检视。
“那是近二十年才建!”城主乃是梁国贵族,名唤迟昼,昔年死在耿渊剑下迟延訇是他伯父,如今听到耿渊之子来攻城,只恨不能亲身上阵,报当年之辱。
奈何敌军势大,迟昼只得蛰伏等待机会,守住照水,拖住敌军,等待郑军解去王都之危后,梁国主力再南下救援,他们报仇机会就到。
“不用害怕!”迟昼眼望天际,说,“会下雨!场雨下下来!他们就没有办法!”
那水量只够形成波,便飞速散去,但足够。
白汽冲天而起,然后便是连续不断轻响,仿佛有什裂开,被近乎烧红石墙骤然冷却,犹如炮仗般此起彼伏,响成片,那裂响越来越大,与天际滚雷混在起。
落雁城破城幕在照水之外重演,虽不及当初太子灵以足足月时间,挖塌十里巨墙,但近五丈高墙碎裂,崩落碎石亦十分壮观。
迟昼蓦然睁大双眼,眼睁睁看着面前城墙裂开,再尽数崩塌下去!
城外青山、河湾、平原登时览无余,耿曙面无表情地驻马,看着面前碎开朝两边滚落高墙,拉下头盔,挡住上半张脸,温润嘴
火势虽猛,却不能持久,哪怕将附近山上所有树全部砍下来,也无法烧死城里百姓,迟昼怕只是城南水军,那才是主力。
他索性不再管耿曙带骑兵,反正烧起来城墙片滚烫,既不能上人,更不能搭云梯,他只要抽调兵力,将城南水道守好便万事大吉。
迟昼冷笑声:“年轻军神?不过区区本事而已。”
大火烧足足天夜,宾河上游则早已被截断,从山腰瀑布以下,山涧中成为个巨大蓄水湖,被断木所阻,水位越漫越高,随时有崩湖危险。
迟昼判断丝毫不错,这多木头,只能烧个两天,直到第三天清晨,天蒙蒙亮时,城外已满是灰烬,黑烟遍布全城,守军不住咳嗽,被熏得双眼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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