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罢?”耿曙焦急道,“哥昨晚上压到你伤口?”
“没有没有。”姜恒忙反过来安慰耿曙,见界圭身单衣,站在侧观察他脸色。
界圭说:“好多,去回报太后声。”
姜恒身上忍不住地痒,想去洗个澡,耿曙却绝不能让他洗澡,恐怕伤口着水化脓,说道:“给你擦擦身,你别乱动,仔细扯着。”
外头越女还在,听房中动向,便打水进来,说道:“们来服侍姜大人罢。”
当天下午,东宫再次召开会议,太子泷从管魏处分摊重整国都之外,曾被占领山阴、灏城与承州三地繁琐任务。众幕僚看着太子失去只耳朵后,脸畔紫黑色已凝固、纱布上血迹,谁也没有多说话,带着耻辱与愤怒,开始处理政务。
太子泷喝下那药,眼皮渐重,最后头趴在案几上,睡着。
“殿下?”周游低声道。
“让他睡会儿罢,”曾嵘翻过书卷,叹道,“他太累,不容易。”
第四天,随着郑军尽数撤出潼关,逃往代国境内,曾宇停下追击脚步,重夺潼关这雍国西南大门。
,人之常情,坐在这个位置上,始终是人,是个十九岁少年,他做不到凡事都从最大利益出发来考量。
有时候,感情与冲动,终究会战胜利弊权衡。
眼下太子泷身边没有任何人,祖母在养伤,父亲带伤坐镇朝廷,姑母在玉璧关统兵,兄长不知去何处,始终没有露面……
“召集东宫,”太子泷想想,“尽快恢复往日朝政秩序。”
周游:“殿下,不急在这时。”
“不不。”姜恒正脱衣服,当即满脸通红,说道,“男女有别,哥能帮……
消息传到雍都落雁,雪停,阳光灿烂。
姜恒再次睡醒,伸个懒腰,推推趴在自己身边耿曙。
“喂,起床……”
“起床!”姜恒声音大不少,吓得耿曙个激灵,险些从榻上滚下来。外头屏风后,界圭也瞬间弹起来,两人起醒。
“哎哟好痛……”姜恒伤口已愈合不少,山泽让郎煌带来药十分有效,只是呼吸时仍阵阵作痛。
“去罢,”太子泷说,“这就是咱们该做。”
“您先把药喝。”周游说。
太子泷喝下姜恒送来药,忽然觉得很荒唐,失去左耳,是奇耻大辱,数日中,他想得最多,却不是报仇,而是导致这切发生最根本原因——他父亲。
只差点点,只要他们烧毁宗庙、杀掉国君与太子,雍国便将亡国,像越人般。
可想着想着,他回忆里,最多,却又是耿曙那声嘉许,短短三个字,却跨越雷鸣电闪,让他随之久久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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