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浔东县令在这风雪飞舞寒冷日子里,先咳几声,再呕出口血,继而又咳几声,随着最后几声剧烈猛喘,慢慢地死,死得悄无声息。
生逢乱世。否则定将有番作为。”
姜恒跪地,谢过县令夸赞,县令又自言自语道:“你俩就先待在这儿罢。给他们拿点吃,找件衣服穿。”
士兵出外问人借来几件粗布衣服,给两兄弟穿上。耿曙换身成年男子里衣,衣襟系结绑上,打来清水,为姜恒清洗伤口换药。姜恒则实在找不到能穿,借身女孩衣服暂且穿着。
县令过时,便咳得几声,姜恒略读过些医书,轻轻摸下他脉门,知道县令病得很重,好起来机会不过二三成,心里又不免难过。
士兵端来煮好蛋粥,县令眼也不睁,说道:“给两个孩子吃罢,这将死之人,又何必浪费粮食?”
“吃点,”耿曙接过蛋粥,说,“喂你?”
“起吃,你定也饿。”姜恒答道。
两人将海碗蛋粥吃得干干净净,耿曙在地上铺开棉被,拥着姜恒,缩在角落里,不多时便相依为命地睡着。
姜恒熟睡时,手仍紧紧抓着耿曙衣袖,耿曙本想出外打听消息,这来只得陪他睡着,夜担惊受怕也十分疲惫,叹口气,旋亦沉沉入睡。
这天里,十岁耿曙与九岁姜恒,尚不知家毁去将为他们人生带来如何地覆天翻场剧变。姜恒依旧天真地以为母亲很快会回来,耿曙亦知昭夫人武艺高强,想必只是被敌军绊住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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