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是小端,他手里拿着捧谷子,冲着曲长负行个礼便递给他:“少爷,您看这谷粒。”
曲长负接过来,目光微微凝:“发霉?”
小端道:“是。带着人将附近几处粮仓都看,外层米并无问题,但因少爷吩咐,又将中间和底部挖出来尝尝,发现果然是去年陈米,其中更有部分已经生出霉斑。”
他加重语气:“若被人吃,轻则腹泻,重则殒命。”
曲长负将掌心中米粒端详片刻,抬抬手。
知道他家人、经历,知道他曾经委屈痛苦,知道他为什总显得那样不开心。
他因为这种触及而感到窃喜,可又因为心疼,而心生酸楚。
迷离烛火中,他听见曲长负慢慢说道:“殿下,你醉,早些回去休息罢,也乏,要歇歇。”
靖千江含含糊糊地答应声,感到有人扶着自己,走出去。
他脚步踉跄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不知道冲着哪个方向胡乱说道:“、真很想你,你知道吗?这些年……真很想你……”
十三岁回京,当时他虽然不舍,但也为对方可以回家而感到高兴,并期待有再见机会。
而第二次在曲长负跳崖之后,生命中所有希望都成片空茫。
他白日里努力让自己不去细思,到夜间便依靠药物入睡,盼着能在梦中相见。
可无论他是不是入梦来,第二天睁开眼睛,便是又次失去。
他们确实是太久不见,这又何止时间上漫长。
小端双手来接,让曲长负重新将米倒还给他,又找湿帕子帮曲长负擦手。
从陈小姐指控曹谭倒卖军饷时就产生怀疑终于落到实处。
陈米在浸泡,bao晒之后便可去除霉味,再加上蒸煮,人般是吃不出来,但其中毒性依旧存在。
现在证实这米真
依稀还是有人跟他说那句话,说,殿下,你醉。
但是语气恭恭敬敬,声音也不再是曲长负声音。
曲长负瞧着靖千江边冲门框喊话,边由神色惶恐下人扶出去,这才起身,也果真去床上和衣小憩会。
直到外面传来低低喊声:“少爷?少爷?”
这声音不大,但曲长负几乎是立刻便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进来罢,如何?”
如今这个人终于活着回来,好好地坐在自己面前。
靖千江不想拒绝曲长负任何个字,将面前酒拿起来饮下。
曲长负为人疏离冷淡,虽然他们相处很久,但中间总像是隔着层什。
靖千江觉得,自己永远都看不透他,也不明白对方在想些什。
而直到这辈子,他才仿佛真正窥到个完整,真实曲长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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