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搅乱一池水,如何险中求胜?
慕韶光唇角微微扬起,并指在眉心一点,身影瞬间在桌前消失。
一只小猫出现在原地,敏捷地打开窗子,跑了出去。
坐在高处,冷眼看着下面那帮人或奉承,或畏惧,或求饶的时候,他想起的,却是那一晚寺庙破瓦间疏疏漏下的月光。
原来魔域中,并不是只有诡谲的黑。
也难怪慕韶光觉得程棂有病,连程棂自己思前想后,都在怀疑他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蛊毒没有解开,如果不好好治疗,或许哪天就疯了。
殷诏夜与程棂各怀心思,以至于双方之间的矛盾虽然越积越深,却都没有急于去找对方的麻烦,反倒让局面短暂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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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让他们蹦跶几天,然后正好一并收拾。
至于程棂这边,也通过一番严刑拷打,逼问出了贺罗的身份。
贺罗被吓破了胆子,为了保命,先说他是受了殷诏夜的指使,其他的事毫不知情,后来又改了口,说是他不过贪财,又因不识得程棂的母亲,这才闯了祸,绝无他意。
对于这种人的话,程棂并没有完全采信,但不管刘氏这边的事是不是误会,他身上中了殷诏夜的蛊是事实。
程棂最需要调查清楚的是殷诏夜究竟为何要出手暗算自己,贺罗身上显然找不到答案。
慕韶光在纸面上写了一个“静”字,笔意如刀,力透纸背,最后的竖钩笔锋重重一顿,整张纸化为碎片。
“虽緐劳之极而无纷乱”,曰静。
静则心静,身静,气静,静极无泪,这一局就成了僵局,不好。
但他记得,在刚刚拜入师门的时候,师尊教他的第一招基础剑法名叫“指东打西”,招式起手十分华丽,但目的只是为了麻痹对手,隐藏真正的剑锋所指。
有时候,你越想要什么,就偏偏得反其道而行之,才能让猎物出其不意,自投罗网。
审问之后,程棂便将贺罗关押起来,又开始调查自己身边的其他人。
这样的忙碌,他原本应该是无暇他顾的,但偏生越是一派混乱,越是心猿意马。
以往种种人心叵测也见的多了,他曾命悬一线,也曾杀人不眨眼,总归从出世起就注定了身入魔域,那么他也没有选择或是回头的余地,不过拼杀图一快罢了。
可是这一回,有什么好像不一样了。
他第一次感到厌倦,对那些算计与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