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把柳历珠送到楼下上
车，他都还在发懵。妈妈
态度就像双刃剑，让他开心，也让他难过。
柳历珠坐在后座，把车窗摁下来，喊他：“堂堂。”
“妈。”风堂站得极乖，认真地盯着车内。
这时他才发现，柳历珠年近五十，
头秀发已生不少细白，从家里到车上不过几分钟时间，头饰兜不住发髻，被晃得乱蓬蓬。但他记得，以前柳历珠头发总是梳得很好。
柳历珠揉揉眉心，说：“先不要急着许下明年、后年。等到那天，自然就有结果。爱啊，急不来。你们年轻，总想着要下就走完辈子。等真到中途，你才知道日子是天天过。”
道：“你还说你成熟，拉着
做什
？你要谈恋爱能拦你吗？别以为你爸不在你就能为所欲为，下班回家得收拾你！”
风堂说：“不成，您可以不接受，但不能逼分手，电视剧才这演。开明家长都不这样。”
柳历珠被儿子拦在玄关处不让走，笑道：“那得怎样？”
“得，得……”时半会儿说不出个所以然，风堂不知再如何筛滤，冷静道：“今儿就是想告诉您声，可能就这样，掰不回来。”
“可能，那还有转机。”柳历珠盈盈挎上包，态度温蔼，“今天你生日，不跟你争。十六岁呢，你就跟和你爸说过……这些年，也没什变化。”
面对家长教导，晚辈往往语言贫瘠。能说会道如风堂，他此时也缄默口，只得小声地应：“妈……如果真想下就过完辈子呢？”
“拥抱时候吧？”柳历珠说，“才这会想。”
风堂如实说出感受：“也没有想很多……就觉得活在当下，有他陪着就好。跟他在起不累，不用像以前那样，在饭局酒局周旋完还要回枕边周旋，防备朋友还要防备情人。他不样，他跟太像，们几乎是半透明。
她侧过脸，像是想强压下喉咙内将出叹息，却没忍住，还是缓慢地“哎”声，眼红。
风堂艰涩出声：“妈。”
他有点后悔自己莽撞。但他知道，二十五岁，家里逼婚催婚开始紧锣密鼓，如果不早点摊开说，那就是对封路凛也不尊重。
“电视剧里，电视剧里怎演？别以为不知道，关于’同志’可是看好些书。”柳历珠染过蔻丹指端揉上眼尾，轻声继续道：“大部分家长接受不，都喊着要断绝关系，把子女扫地出门，或者送去治疗。当然，这是不开明。开明，能接受，但也难过呀。舍不得把你赶出去，所以再难受也得自己受着。”
风堂半天忘记呼吸，怔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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