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吕好问坐回原处,倒也坦然:“臣闻凡事必有初,昔日当靖康之难,天下颓丧,主和者、求退者数不胜数,如臣等皆手足无措。当此之时,乃是李纲李公相与宗泽宗留守内外,力排众议,坚持抗金。非只如此,当时官家初登大宝,流离在外,非李公相于行在重起朝纲,则朝廷难复立;非宗留守坚守东京,则中原尽墨,国家无望……此二人,乃是抗金之赤帜,国家之脊梁……功大莫可言也。”
“说不错,没有李、宗二位从决策上咬住那口气,国家早就没,哪来后来那些事……宗忠武年长些,又已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便以宗忠武第,李公相第二好。”话到此处,赵玖举杯环顾。“诸卿,且为两位抗金赤帜浮大白。”
众人不敢怠慢,便是匆匆从太原折返,被李纲传令通缉李彦仙也平静举杯——其实,文官这里,表面上是文无第不好编排,实际上却如林景默所言,乃是人人心中皆有杆秤。
而且,宰执之位特殊性也摆在这里,所以十八个位置,大多数人选大家心里都有谱,无外乎是最后几个位置稍有说法罢。
果然,吕好问提出宗泽、李纲之后,赵鼎又提出吕好问、吕颐浩、汪伯彦、宇文虚中、许景衡五人。
需要有中枢秘阁大员经历或者地方经略使履历,武将也要郡王起步,看来这场宴会真能决定很多事情。
而官家果然没有辜负大家期待。
这日晴空万里,秋高气爽,宴席刚开,尚未酒酣,赵官家便直接进入正题。
“诸卿。”
坐在台前高地上赵玖举杯自饮,然后含笑出言。“《老子》有言:‘功成事遂,百姓皆曰:自然’。汉昭烈进位汉中王时也说‘然后功成事立,臣等退伏矫罪,虽死无恨’。但是呢,那是圣人和名王,咱们是比不……为什要来此地祭祀?还不是因为十年前秋日,咱们就是在这里下定决心不去扬州,转而咬牙抗金?而今金国殄灭,北疆平,堪称功成事遂,所以回来给道祖他老人家做个汇报……现在祭祀完,有些事情,咱们也不必谦虚……吕公相?”
这五人,乃是南阳时期便登上相位执政,是前期最艰难时候实际维持国家运行和抗金事业
“老臣在。”
距离赵玖最近人即刻从座中起身。
“不必起来。”
赵玖再度给自己斟杯酒,只是捧杯示意。“咱们在座中持酒论英雄便可……武将要论战功,这个东西已经落定……咱们说下定策之勋……吕公相以为,建炎十载,定策之勋首在何人啊?”
院中陡然安静下来,只有秋蝉之声与秋树婆娑发出声音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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