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玖也愈发无话可说,当即负手拎着那本账册翻身上马,然后走马入城。
入城之后,君臣既然又闹场,自然没有如扬州那般和谐气氛,双方都敷衍片刻,便立即散场——李纲自归入自宅,而因为赵官家来仓促,却也只能暂居州府。
君臣重逢,却无话可说,回想当日淮上别离,二人自比昭烈、武侯,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早就听说李公这脾气耿直,却不料居然如此咄咄逼人?官家居然能忍?”
赵官家既然归入州府,时间还早,自然要去看那些调查报告,而别人倒也罢,几位提前渡江、写调查报告近臣却不好散去,只能留在州府侧院中,相顾闲谈,等待征召问讯……此时说话,赫然是新任秘书郎、第次随驾宗颍。
想下,终于还是选择坦诚以对。“二则,乃是要借李公地方先避开风头,事先盘盘南方根底,方好施为……”
“官家要如何施为?对谁施为?”李纲沉默之后,戒心不改。“恕臣直言,自吕颐浩设月椿钱、经制钱后,江南民力已竭……”
“这个民是指谁?”好不容易摁下些许情绪,赵玖复又有些来气。“是亲手耕织贫民百姓,还是那些动辄抛出数千贯豪商地主?又或是每年收租子都能收到七八百石寺观?”
李纲再度沉默片刻,方才带着股倔气反问:“官家为何以为臣是在给那些人说话?臣何时何地曾给这些人张过目?”
这次轮到赵玖卡壳。
“小舍人想多。”
仁保忠情知这位新加入近臣又是个投胎好,偏偏资质又是个寻常,而且亲父终究是殁,便有心拉拢,所以当即应声以对。“这跟脾气无关,跟位子有关……说千道万,李相公到底是从堂堂公相位子上被撵下去,心里有再多气
君臣二人,个二十七八,英年锐气,权威正盛;个年约五旬,明知势弱,却气势不减,结果就在这太平州州治当涂城城北、采石矶之南长江之畔陷入到长久沉默对视之中。
周围随行近臣,以及太平州州属官吏,个个把脑袋埋到最深处。
官家权威不必多言,而李纲这种做过公相人,在没得到官家明确示意之前,也无人敢真去招惹……气氛渐渐变得尴尬而凝重起来。
而停半晌,居然是赵官家选择退让,其人言语微微叹气,言语稍缓,就在这长江南岸认真相对:“李卿,朕此番南下是要做事情,不是来与卿斗气,李卿便是有怨气,也该有大臣风度,让朕入城再说。”
李纲大概也觉得有些萧索,便躬身礼,让开道路,然后摇头以对:“臣为官家守土,焉能阻天子入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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