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待场下安静下来,马伸未及多言,赵官家居然又黑着脸继续说下去:
“非只如此,朕觉得,为人为官皆要有底线,若是宰执、帅臣也杀妾剥皮,朕恐怕也是不能忍,那到时候怎办?为国家脸面,朕大概会将他诱到宫中,亲手剁他,沉鱼塘做肥料!然后对外人说,某位相公、某位节度,自己滑跤,淹死!”
堂中终于稍微响起微小哄笑之声……坦诚说,他们都觉得这种事情怕是只能发生在武臣身上,真要是有士大夫这般做还能位列宰执,那国家便已经不成样子。
“还有呢。”赵玖继续肃然以对。“朕还是不愿意瞒你们……朕不是飞鸟尽,良弓藏那种人,眼下国家要打仗且不提,终有日太平,有两个帅臣有本事有资历,转为任枢相,怕是也属寻常,而若
案,也清楚表明,不管是新权贵还是旧权贵,不管是任何人,在名利位前面,该堕落就会堕落。
至于张宗颜案子,比前两者加起来还要严重,前两者还能归咎于个人无德,此事却清楚表明,御营大军在革除往日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弊端之后,最担心事情终于发生……他们居然可以自行其是。
自行其是倒也罢,却居然大败而归,更是让天下人同时怀疑起御营战斗力,让西夏那堂皇胜利影响也随之大打折扣。
这三个案子猝然堆积到起,立即让南方在野反对派们有攻击执政者们口实!道学家们先前请放开报禁,马伸此时近乎于逼宫举止,便隐约有些呼应之态。
而堂中大臣们选择沉默,原因也再简单不过……他们虽然是官家党,虽然与马伸那些人不是路,但也不是御营体系内武臣……他们是传统士大夫!
御营和官家体,他们也跟官家体,但他们却跟御营不是体!
所以,当马伸问出这个问题时,便是作为官家心腹小林学士都忍不住想听听官家答案。
当然,这些心思看似百转,却只是瞬间而已。
大堂内,这种对峙只持续片刻而已,赵官家便果断开口:“朕知道马尚书想听什,也知道今日殿上诸位为何这般安静,而朕其实对此事也早有思量……况且,朕又是个不愿遮掩,也不喜欢遮掩……你们要言语,朕给你们言语便是……那就是在朕这里,帅臣与宰执同列,统制官与秘阁重臣同列,文武并重!若国家从未因某罪杀宰执,便也不会因某罪杀帅臣;而若秘阁重臣也杀妾剥皮,朕也定砍事。”
堂中时哗然,很久才渐渐安静下来……这个答案,其实在很多人预料之中,但依然让在场诸多*员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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