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气氛时微妙。
“不必怀疑,朕就是你们想那个意思。”赵玖随手下子,却是看都不看旁边几人反应。“汉武用人后来者居上,朕用人贫贱者更易得志……恰如当日提拔赵鼎为首相,多少是看他十几年小吏出身;而如韩世忠陕北泼皮破落户出身,张俊、吴玠、王德边地良家子出身,其实也都有几分这个意思。再如曲端自幼失怙、郦琼河北亡人,还有李彦仙、李世辅边地土豪,也有可取之处,但终究就不如岳飞这个佃农兼河北流人出身更得朕心。与之
多奇怪举止便能目然。”
“如此这般话,倒有些说通。”
吕好问若有所思,继而有些恍然。“想来完颜兀术此次离开燕京巡视河东,从公心而言,首在将活女那两万兵收回国家统辖,这是当头第要务;而于私心来讲,说不得也有替他自己经略西路军,扩充军中影响意思……至于延安与不与西夏人,要不要留存,跟别无关,只跟他与活女之间结果有些关碍?”
“差不多吧。”赵玖轻松以对。“其实不光是延安事情,还有金人之前种种举止。只要想明白女真人是有些国为军有,最起码国军并重话,那许多看起来奇怪事情也能通顺起来。不说靖康,尧山战后,金军相当于同时溃东西两路四个万户,于是在他们中大多数人看来,再渡河浪战无异于自损根基,而既然大军不好再渡河,那京东也好、陕北也罢,就都只是无用之物,拿来议和也变得顺理成章,交予西夏当诱饵也显得无谓。反过来说,若不能损其军势,只以进退形势与人心道德来断定女真人决策思路,却无异于人与兽言,自取其辱……当然,这话越往后越不好说。”
吕好问摇头不止,不知道是不同意还是想到什事情。
“但不管如何。”赵玖正色而言。“不管其人是否会与活女纠结下去,也不管是否要将延安转手,朕都不在乎,也不愿放弃此番机会……况且木已成舟,兵都调来,吕相公若是想劝此事,就不必多提。”
吕好问愈发摇头不止,却又问另外个异常奇怪问题:“敢问官家,为何独独对岳飞这般信重?”
赵玖抬头瞥眼对方,又回头看眼身侧立着杨沂中与吕本中,稍微沉默下,然后给出个莫名其妙回答:“自然是因为出身经历。”
吕好问子再落,脱口而出:“经历好说,可出身,可是指他河北籍贯,对金人战心不改?”
“当然有这个意思,但也不止如此。”赵玖望着身前棋盘缓缓做答。“河北流亡人多去,郦琼也是,但朕为何独重岳飞?还不是因为他还有个佃农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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