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浚赶紧拱手称是。
“当然,张卿办事,朕也是素来放心。”赵玖继续微笑相对,然后方才勒马欲走。
且说,张德远今日回到京中,不顾车马劳顿,依旧辗转,本就是求这句话罢,此时见官家当众说出来,登时便觉得浑身舒坦起来,觉得什都值。
“对。”赵官家既然上马要走,却又再度想起件事情,然后回头对张浚提及。“与你们二人札子前后脚功夫,湖北马经略也遣人送札子来……”
张浚时茫然,却又赶紧相询:“
立下官方学说’这件事情本身罢。
譬如说,靖康中(宋钦宗主政),朝廷改新为旧局面已经是很明,不可动摇,陈公辅这种人便匆匆上书要求赶紧把王安石牌位扔下去,更换那些旧党……但这不是因为他陈公辅真就是个旧党,旧党不可能在新党治下拿到相当于状元上舍第,而是他见到彼时皇帝心意已决,大局已定,想赶紧把这事断而已。
而后来,建炎初年,大局彻底崩坏,没什比活命更重要,学问道德该滚哪滚哪去,而那些道学先生却偏偏还在扯皮那些破事,他们自然也会反过来弹劾。
到现在,他们同样不是在反对程学,支持吕学,只是希望大局速速抵定而已……句话,他们不耐烦,只要不搞出来个平安经,他们啥啥都认。而反过来讲,这也意味着赵官家拖再拖姿态终于起效,他这干,本身就有逼迫这些中间派出来表态意思。
不过,虽然心下醒悟且得意,这位官家当即只是再度点头失笑而已:“朕知道陈卿意思,但还是等明日宣德楼下有结果,朕再行宣告吧!”
陈公辅闻言,并不好再说,只是微笑退下。
而此时马匹已经牵到跟前,赵玖捏着马缰,却又不免单独对张浚这个宰执多说几句:“张卿路辛苦……此事你又怎看呢?”
张浚当即应声:“官家,臣此番出去,着实有些感慨……正如臣在札子里提到那件事般,眼瞅着这天下人人皆有自己私心,也有自己以为公心,撞到起便往往没个定论,这时候官家确实该弄个正经经学摆在上头,让天下人都知道该循着什道理去做事,去定是非,去解矛盾。”
这便还是在强调立官学,以及辨经重要性……很显然,他也听懂陈公辅意思,而且做出‘官家指哪儿们打哪儿’明确表态。
而赵玖点点头,直接上马,方才继续对张浚说道:“岳鹏举与卿札子各自送到,朕已经知道彼处原委,你们做对……而且朕已经给鹏举回复,只说‘岳卿为事,素来放心’……让他不必挂虑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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