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他行至山顶营寨工事前,扶着处怪石仰起头来,望望四面,所谓东面正是数万金人精锐主力,南面长安据传旨人私下说乃是官家暗至,西面宁州乃是对自己兄弟有绝对知遇之恩胡经略所在,而北面山峦深处便是老祖宗黄帝陵寝……其人瞅半日,低下头去,往寨中前行,却是三度忍不住流下泪来。
至于直跟在他身后众军官,自然赶紧跟上。
,若再退再败,到底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这话便说重,王喜、王武二将带头,诸将起下跪,发誓赌咒,声称绝不再退,否则天打雷劈。
吴经略第二次抹干净脸,却又冷冷相询:“若是再退,偏偏天上不打雷又如何?”
众将个头两个大,末,还是王喜在吴玠逼视下拔刀捧刃相对:“那就请将军军法处置。”
“军法处置当然可以。”吴玠上前接过刀来,以手抚锋。“可若要军法处置,本将却知道你们是不可能真正心服……因为数次败退,吴玠也并败走,若要处置你们,岂不该先处置本将自己?”
话到这份上,众将实在是没辙,所以这次并无人吭声。
“这样好。”吴玠将刀还给王喜,然后冷冷出言。“之前事情咱们笔勾销……从今日起,咱们学着官家昔日在淮上那般定个新规矩,临阵作战,敢擅自退到身后,定斩不饶!”
众将只觉得今日这破事终于可以断,也是各自松口气,便纷纷再度赌咒发誓起来……这次,好歹没有风沙再起……而等众将乱哄哄赌咒发誓完毕,王喜等人便趁势请吴玠从吊桥入城,据说是城内军官凑份子,要给新上任吴经略摆宴庆祝。
而吴玠闻得此言,面色黑,却反而朝北面山寨方向而去,走数步,方才在诸将目瞪口呆中回过头来,继续冷冷言道:“本将知道,今日便是说再多心里话,便是将心肝剖出来给你们这些西军混子看,以你们混账也未必能信,非得吴大以身作则方能让你们心服口服……四千多兵,分为二,挑出些擅射与吴大,自领着守山,你们自去守城,此城可以破,但要破此城,先须这个经略使死,如此罢。”
说着,吴玠再不回头,竟然越过繁忙路上工程,直接往对面山上军寨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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