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不是说杜充不该死。”胡寅终于也开口,却是明显气血上涌。“林学士……只问你,你想过没有,杜充固然烂命条,但为他人,官家却也平白斫断他与南阳上下心?!之前大半年,官家在南阳意维持,堪称千辛万苦,上下方才团结致,做那多事,虽有争执与挫折,但总归是比他处好太多吧?这多人辛苦,难道就该被杜充人牵累到吗?”
听到这里,便是万俟卨也心有戚戚焉……他是真喜欢之前南阳那种气氛,面不失之前大宋政治传统,该有都有,面却能合力做事,而且还升迁通畅,都不用贿赂……而那种好气氛,自然是要天子和大臣还有特殊局势混杂在起,才能勉力维持住。
旦消失,可就再难寻回。
“是啊。”小林学士再度叹。“之前大半年间,官家在南阳气象,堪称明君风度,宰相以下,诸臣僚虽有龃龉,却也多有昂然奋进之态……如今官家斧头让他与南阳上下起裂痕,愚兄也心疼。但胡贤弟,愚兄想问你事,南阳做那好,为什局势还是步步走到眼下呢?”
胡寅茫然时,却又干脆冷笑:“林学士想说
官家,怎可能忍住?”
胡寅再度沉默,然后长长叹:“如此说来,倒是你三人责任,不能提前探查官家心意,早早劝谏?”
小林学士尚未做答,旁万俟卨却在心中气急败坏……这种天大事情,怎就有责任?你们两个个是‘半相’,个是‘内制’,个小小枢密院承旨,还是副,此行根本就是帮忙背旗子用处,怎就能跟你们起担这个责任?回去几位相公发作起来,你们是能硬抗,能如何?
然而,心中如此作想,却不妨碍万俟卨即刻应声,趁机与两位要员拉近关系:“胡中丞所言极是,今日事真有言语,也是你三个为人臣未能尽力缘故。”
听得此言,胡寅愈发黯然:“路上想太多,根本忘此事,是失职。其实,随侍官家最早,早该有些预料才对……”
“其实,愚兄倒是早有预料,也想过劝谏,但今日临到堂外,却居然心生异样,主动停在堂外,以免当面撞上此等事。”小林学士忽然开口,引得左右两边二人齐齐怔住。
“为何?”隔半晌,目瞪口呆万俟卨方才忍不住开口询问。
话说,虽然开口就后悔,但万俟元忠确实有些难以理解小林学士言语——方面是为何不愿劝谏,方面是为何敢当众说出来?
三人成虎,而此地已有三人。
“只是觉得杜充该死罢。”小林学士不慌不忙,从容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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