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愈发愕然,却不知道该说什好,停片刻,方才反问:“正是因为这些日子战事有惊无险,所以贤弟才以为南阳城有惊无险?”
当然是如此!
万俟卨心中暗叫声,但面上却凛然相对:“非也!下官以为南阳能守,不在于这些城防交锋,而在于官家直忍到现在都未发砲!这是何等隐忍?又是何等从容?官家坚定至此,上下心随之,大宋国运必定再兴!而金军便是再强横,又如何能动南阳分毫?”
此番言语,声音极大,虽是在食堂角落,光线又昏暗,却还是引不少用餐官吏和食堂本来执勤内侍瞩目。
对此,李光明显怔怔,等左右人等不再来看,方才捻须低声相对:
索轻松破掉;第八日,又起大洞车,车长三丈,高丈,宽丈,实木架构,外缠皮索,覆盖打湿毡布,又涂上泥浆,勾索弓箭轻易难破,以至于其中两辆车直抵城门,端是惊险……”
“是啊。”万俟卨也是不由叹气。“那日陈尚书早早劝官家用砲,官家就是不同意,所幸城门上也有机关,双层城门,外加城门洞中顶部也有出口,又是浇油又是坠石,最后往大洞车中塞火药包进去,方才拦住。”
“不过,再往后这几日飞桥、塔车、轮梯,却都没有那险。”李光接口言道,却不知他和对面那人到底谁担心城防,谁又不担心。“多数事物都是止于羊马墙与城墙之间,只不过经历这多日,羊马墙千疮百孔,内外壕也尽失而已……”
“那是今日之前。”万俟卨失笑相对。“今日又有大险,却也不算险。”
“哦?”
“李兄还记得刚刚所言大洞车吗?”
“自然记得,金军今日又用大洞车?”李光时好奇。
“不是大洞车,而是巨洞车!”万俟卨摇头笑道。“想来应该是那日之后直在造,却是藏于对方将台之后,又加帷帐以作遮掩……车高四丈、长十丈,宽两丈,共五座,顺着当日五条甬道旧路推来,又以披甲牛马拖拽,简直如史书中记载‘云梁车’般壮观。”
李光愕然时,却又勉力相询:“贤弟如此姿态,想来城上还是从容破那‘云梁’?”
“破是破,却破荒唐。”万俟卨干脆拍案笑道。“车子推到半路上,连官家都动摇,度准备发砲……但是那‘云梁’太过笨重,还没到外壕,周边用来拖拽披甲牛马便被城上克敌弓与火箭射中,时惊慌四散,而四面拖拽之下,几座云梁全都自己头重脚轻、歪七八倒,大部分直接废掉不能动弹,有个干脆直翻,车内藏不知道多少金兵,干脆都被压成肉饼……今日干脆是不战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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