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确无歹意,也非愚蠢,只是习惯成自然罢。”赵玖失笑而言。“朕再教你们件事情……靖康元年,金人第次南下,二月撤兵,朝中二圣旋起争端,结果金人八月复来;第二年四月,金人掳走二圣,朕六月于南京登基,黄潜善与李纲再起争端,结果十月金人第三次南下;如今乃是建炎二年,京东、京西、关中尽溃,金人也是四月退却……只问诸位相公、学士、尚书,你们觉得他们今年何时会来?你们在这个时候非要闹事,到底图什?”
吕好问、许景衡等人齐齐胸中闷。
“朕今日直接说,
便觉得朕迟早会想通,若不能脉相承、推崇旧党,朕便是悖逆,朕便不足以当国……是这样吗?”
“臣绝无此意。”叶梦得奋力击,却没有收获预想成果,本已慌乱,此时听到官家话重,更是赶紧脱掉软帽,俯首以对。
“什绝无此意?”赵玖闻声再笑。“吕相公和许相公今日只是不给朕面子,而叶尚书是将朕脸皮给扒,哪里还无此意?”
“叶尚书时口不择言……”吕好问勉力求情。
“让叶尚书去出知扬州吧。”赵玖不以为然道。“让扬州知府吕颐浩来这里做工部尚书……等叶尚书到扬州,不妨当面问问太后,朕不尊崇旧党,是不是可以废掉?”
叶梦得面色煞白,连站都不能再站,只能俯身叩首,而吕好问也只能学着身侧许景衡般脱掉软帽,以作姿态。
而赵官家却继续说下去:“你们以为,朕为什要推崇王舒王?为什不能将旧党架出来?!还不是因为朕要抗金?!按着你们意思,尊崇司马光和苏轼……是尊崇司马光将西夏地盘还回去,还是尊崇苏轼‘卫青奴才’?”
“官家。”许景衡也面色煞白起来,却是河堤上最后个尽力之人。“大苏学士不是在嘲讽卫青,他是在嘲讽彼时幸进之人。”
“朕知道!”赵玖嗤笑相对。“而且朕以为,以大苏学士仁心,若能亲眼见到靖康之耻,再重活会,说不得便要做个武臣去河湟开边呢!可他不是没见到靖康之耻吗?不是不能重活吗?朕若是大大尊崇苏轼,将他追赠个太师什,到时候韩世忠那些人看到‘卫青奴才’,会不会想,官家表面上称他们是心腹腰胆,实际上是把他们看成奴才?!许相公,你们要朕说多少次,当今天下事,抗金为……朕不要你们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只要你们顺之者起逆之者伏,你们却居然不能做到!”
“臣等也是看到金人稍退,方才借机论述此事,绝无歹意……”许景衡已经有气无力。“旧党、洛学,也没有愚蠢到刻意忽视兵备,贬斥武略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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