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卿的手略停了停,顺着傅南生的脸滑了下来,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
傅南生定定地看着他,张了张嘴,轻轻地咬了他的手指一下。
陈飞卿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把手收了回去。
傅南生很温柔地朝他笑了笑,问:“你可以帮帮我吗?”
陈飞卿:“帮什么?”
一段时间没来,书院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很充实。
傅南生道:“我经常在这边休息,就收拾了厢房出来。你睡我这间,我去苟珥那间睡。”
陈飞卿莫名地想,他这是为了跟我撇清和苟珥的干系吗?
傅南生见他不说话,背着手朝他面前倾去,笑着问:“你这神情是想让我也睡在这一间吗?”
陈飞卿忙道:“不是不是。”
又不说话了。
傅南生故意逗他:“我娘说过,男人总是嘴上说得特别义正辞严,说不定心里特别喜欢我闹,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怎么闹呀?”
陈飞卿又不自在起来,道:“我想打你。”
傅南生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又艰难地思索了一阵子,道:“你若是喜欢打我,就打吧。”
陈飞卿忍不住了,反手在他胳膊上拍了过去:“哪里学的这样子?正常点!”
傅南生道:“我以前帮过你的忙,你该还了。”
陈飞卿疑惑地看着他,看了会儿,恍然大悟,忙道:“停停停,打住,该休息了,不早了。”
傅南生皱起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否认得太快了。
果然傅南生有点不高兴地问:“这么不喜欢我?”
陈飞卿朝他脑袋上拍了拍:“又开始了。”
傅南生笑起来,道:“逗你好玩啊。”
这倒很像几年前刚认识的那个傅南生了,只是懂事多了,不会再让人招架不住。
傅南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笑容便淡了下去,认真地道:“只要你能笑一笑,我什么样子都可以学。我不想看到你刚才那样难过的样子。”
陈飞卿又是一怔,半晌过后,低声道:“我不是难过,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说得没错,我只是命好,从小所有人都很疼我,都对我很好,我就莫名的觉得自己很厉害,可是仔细想想,好像真没有哪里厉害。我不喜欢读书,文章写得一般,领兵也没真独当一面打过什么仗,朝廷里的公事也是一般般,没什么错,也挑不出什么好。我爹是安国候,半个授业恩师是宁王,论辈分太后算得上我姑姑,皇上是我的朋友。这就是我。”
他说得很平静,只是眼里已经有了些水光,也不知道是不是粼粼的湖面映出来的。
傅南生从未见过他这么难过的样子,便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陈飞卿无处可去,傅南生又坚持要跟着他,他只好反而跟着傅南生回书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