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名为豫州刺史,却不愿负义相攻,这是值得称赞举动,实际上,在下也觉得乱世中能够安靖地方人才是上上之选,而非只懂用武之人。”张昭继续恳切言道。“不过,世道到这种地步,乱世英雄立业安民,又何拘命署?沛国南面淮之隔,九江、庐江两处如今虽然名义上属于后将军袁公路,却实际上盗匪丛生,无人能制,百姓只能建筑坞堡以自守,两位太守在淮南也是藏在城中苦捱,若使君以安民立业为本,何不提三千精锐,南下淮河,为淮南两位太守清扫盗贼,边收贼人兵马人口以安民,另边,不指望取淮南,但两位太守定会因为对使君感激涕零而有所襄助
持,三来将军本身虎牢志气天下知名……而如今,使君不趁着那曹孟德立身不稳,攻而胜之,等他在豫北立足以后,怕是要反过来吞掉使君你六县。”
“足下不必再劝。”刘备连连摆手。“凡事皆效兄公孙文琪,其人曰以人为本,便也以人为本,其人曰不负人,今日亦不能负人……若曹孙两位兄长不来攻,是万万不会主动出兵。”
张昭不由失笑摇头:“卫将军可不会这蠢。”
“本以为先生是徐州名士。”听到此言,便是旁张飞终于也忍耐不住。“必有高论,所以直以礼相待,却不料你只是个劝人违背义气诡谲之士……辈幽州男儿,虽死,却难道可以失义气吗?”
刘备依旧面不改色,却也摇头不止:“未曾闻兄背信弃义之事。”
简雍倒是没说话,只是将腿直接岔开,仰头躺到火盆旁,不再去看张昭。
“使君与张将军,还有这位宪和先生误会。”张昭见状再度笑道。“其实在下刚才所言,只是试探使君而已……依看,大丈夫生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后方可有大为。使君此举,当然值得称赞。若是真要不顾天时强行出兵,反而要走。只是,在下也着实想提醒下使君,你若以卫将军为榜样,须知其人从不会坐以待毙!而如今讨董事既成,使君想要为功业,难道真只守着这六县到地老天荒吗?这六县,残破到连十万人口都没有,养三千兵便已经到极致,连自保都要靠身后徐州,何论建功业立道德?”
“子布先生到底何意?”刘备和张飞对视眼,这才重新正色相询。
“不瞒使君。”张昭幽幽叹道。“此番恶陶恭祖,更兼中原局势让人不安,原本是准备取道淮南,然后举家迁往江东避乱……唯独受使君大恩,不能不报,故此方来符离行,以求报答。”
闻得此言,刘备心中着实惊喜难名,唯独张子布继续谈论不止,所以面色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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