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策,曰名,二曰实,三曰缚,四曰杀!”杜畿依旧言语从容。
公孙
”杜伯侯也是昂然自若。“来此处几日,已经看得清楚……于官府,似乎还好,无论广阳还是渔阳、涿郡,这些地方长吏、朝廷命官多愿倾力配合君侯。这不是说他们心甘情愿,也不是他们就愿意看君侯在他们治下作威作福,而是说君侯位阶、名声、乡望、财力、物力、武力俱全……他们这些为官任人,只是来做官,并不愿多生事,也与君侯无根本上冲突,所以他们看似最强,也最有理由与君侯相对,却恰恰不是真正麻烦所在。”
“不错。”
“那换言之,真正因为君侯擅自越矩民屯而心存不满,不是这些官吏,而是本地世族!”杜畿时失笑。“不过,他们却只是半疑半虑,半推半从,将来说不定反而会支持君侯此番作为……只要这天下继续乱下去便可,因为届时他们反而希望依附君侯来求地方安稳。”
公孙珣默然不语。
“然后是百姓。”杜畿继续笑言道。“民屯与百姓相处麻烦,也看清,他们之所以偶发事端,其实并不在于风俗上对立还有土地上争夺。实际上,本地良田虽多,君侯也急需良田来安置流民,可即便是幽州,又有几分上好田亩是这些良家百姓呢?甚至据所见,本地百姓反而艳羡于民屯简政清治。毕竟君侯这里,虽然也约定要交赋税,要交公粮,但要多少就只取多少,跟本地百姓名义上算赋轻松,却受复杂盘剥相比,反而实际上要过得轻松。”
“民屯这种事情,重赋重税,而且管束严格、限制自由,其实并不是什长久之策。”公孙珣叹气道。“不管早晚,迟早要放开,然而外面世道这乱,贫民格外辛苦,倒是显出他们好处来。”
“这便引出第四类人,也是君侯必须要提防。”杜畿忽然肃容。“幽州豪右,虽然表面上对君侯俯首帖耳,看似无声杂音从他们口中传出……但民户、人口、土地,本是他们立身根本,君侯此番作为,迟早要激起他们不满,而且将来想要安置更多流民,就只能去从他们身上来取。这些人,也是看清楚,不管是幽州还是益州,不管是河北还是关西,都只是残,bao短视之辈,若让他们窥机会,必然会有反覆之事!”
“说好。”听到这话,公孙珣已然给杜畿打个优良分数,但还是紧追不舍。“可豪右,或者说豪右、户口、人口这件事情到底又该如何应对呢?”
“有四策。”杜畿昂首答道。“若君侯能行,必然能压住彼辈,甚至可以趁机握有幽州腹心之地!”
公孙珣笑而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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