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偷偷过来。”公孙瓒也不进屋,更没有喊仆人、侍从起来点灯意思,而是努力压低声音与自己族弟交谈。“有事要告诉你!”
“大兄直言。”
“夏育事情已经结,明日便要与他辞行,回辽西去……”
“大兄方心。”公孙珣轻松答道。“已经有书信给岳父,必然有你番好处,只不过今年孝廉你怕是赶不上,还要再等年……”
“这自然晓得,不需要多言。”公孙瓒把声音压得更低。“是想告诉你,明日先走,然后那夏育、田晏似乎也有离开洛中归乡意思,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旬,他们就要结伴往凉州老家去……现在住在段熲光禄大
二人……你公允地说上说,若论此战首尾,该以谁罪责为重?”
“……”
“檀石槐那里,自问已经尽全力捅他刀;天子这里,想要让他如武帝般认错,宛如梦呓;至于臧旻,公允来讲,倒也勉强可以称得上是非战之罪……然而,自天子以下,臧旻以上,如曹节、王甫、段熲、夏育、田晏五人,若没有机会倒也罢,若有机会,老师你说,公孙珣既然逃出生天来到洛阳,又怎能无动于衷呢?”
刘宽目视对方良久,却忽然释然,便松开对方衣袖:“文琪,天子也是学生,心里明白,他这人终究还是讲究个旧情……而文琪你,若事有不谐,不妨来府中,总能保你番平安。”
公孙珣躬身大拜,这才头也不回转身离去。而回到就在刘宽府邸旁小院中,他兀自还有些气不能平……
话说,自从北疆折返,这些日子里,公孙珣看似随意,看似无动于衷,但心中却日都没有忘记那高衡死在路边模样,也日都没忘记与两名心腹所言报复之事。只不过,开始时候碍于事情太过显眼,不得已暂时放过去而已,后来更是远隔千里,多说无益,便强行将这件事情藏在心底,连对上自己母亲时都未谈及。
但如今,既然来到洛中,又逢政潮迭起之时,正可大有所为,便不免在人畜无害刘宽面前失态……所幸,这位海内长者终究是个明白人,又有份如此亲密香火情,这才没有捅出篓子来。
而在就公孙珣坐在黑洞洞内堂之中,借着凉夜平复心境之时,不知何时,院外却忽然传来片窸窣之声,居然是有人半夜摸进院子里。而公孙珣怎说也是名震北疆白马中郎,自然也没有什惧意,便直接按刀而起,迎出去。
“文琪!”来人远在堂外就轻声喊起来。
“大兄!”公孙珣时惊愕,旋即释然。“刘师说你在夏育身边,怎此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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