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让文彦博这搅合,赵宗实独自代天子郊迎事儿算是黄。最后官家重拾和稀泥神功,命宗实、宗谔、宗祐三兄弟为副使,文彦博为正使,代天子郊迎。
见粮食里被掺沙子,韩琦虽然心有不甘,但碰到文彦博这个没节操,他还真是点办法都没有。不禁万分怀念起那个厚道富相公来,你说人和人差距咋就这大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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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陈恪便赶回家中,倭女们恭迎多时,齐齐问安。
“还好还好。”陈恪今日心情极好,大笑道:“提心吊胆日子总算过去。”
要是真按照韩琦馊主意,那赵宗实就会喧宾夺主……如今汴京百姓便以‘太子爷’来称呼这厮,若再让他代天子郊迎,岂不会更会坐实这种印象?
归根结底,文彦博之所以如此执着于盛大排场,就是要向百姓和百官隆重推出赵宗绩,岂能让赵宗实抢风头?
“庆陵郡王自当出迎……”文彦博微微沉吟,摇动毒舌道:“但想代天子郊迎,分量实在太轻些。”
此言出,举殿哗然。
赵宗实可就在殿上,登时张脸憋得通红,心下大恨道:‘将来等上位,必要将这老鬼折辱万遍啊万遍!’
阿彩赶紧为他除下朝靴朝服,换上居家道袍,用已经纯熟汉话道:“夫人和舅老爷他们,已在后院开席多时。”
“真是不仗义啊。”陈恪笑着,便往后花园走去。今日小妹邀请苏辙夫妇来家中赏雪,只见后园中亭台楼阁,派银装素裹,暖亭之内却有轻歌曼舞,只听杜清霜那天籁之音唱道: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这首诗是苏子瞻新作,月前他赴陕西凤翔府任签判。苏辙送至渑池而别,这首诗为答苏辙和韵而作。其实上辈子陈恪便读过这首感人生之渺小,叹生命之短促,哀生活之坎坷,悲道路之崎
“文相此言大大不妥!”主忧臣辱,登时有知谏院韩绛出列,愤怒指责文彦博道:“庆陵郡王乃是东平郡王兄长,且德高望重,为朝野诚心拥戴,他若没有资格代天子郊迎,不知谁还有?他若分量不够,不知谁分量够?”说着不禁语带讽刺道:“难道是文相你?”
“呃……”文彦博寻思下点头道:“也算其中之吧。”
许多大臣登时忍俊不禁。
马上有御史周德易出列,弹劾文彦博狂言浪行、君前失仪。
赵祯却不在意道:“文相公说都是实话,怎算得上狂言呢?若是宰相都不能讲真话,那岂不太可怕?周卿家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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