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干碍
。”司马光要比初伴帝侧时，放开
许多，沉声道：“圣人云，天下无不是父母，推而广之，也无不是君王。千错万错，都是为臣者错。陛下乃大宋之君，为君者不能有错，否则人心不稳，邪念兴焉！”
“君实，你太书生气。”赵祯和司马光关系，显然愈来愈亲密，竟以表字相称道：“这些天下弊端就在那里，就算不让人说，难道
这个四十年皇帝，能脱得干系？若不借此机会说上
说，还让天下人以为赵祯掩耳盗铃、昏聩若斯呢……”
说着淡淡笑道：“没听俗语说‘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英雄’？寡人就要刮刮疾风，荡荡船板，好为大宋寻出几株劲草，识到几位英雄！”
“陛下，你既然都知道，何不大振天威，痛加整饬？”司马光已经深深认识到，这位看起来绵软无力皇帝，实际是有大智慧。
赵祯愣半晌，方垂下头叹道：“寡人两度险死还生，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上朝听大臣奏事，时候略长些，就头晕手颤，观瞻不雅。寡人若是亲自动手整饬……设如中途身体有变，将来连新君也难以为继。寡人能做到，就是为新君打好底子、扫平障碍。君实你明白
？”
，连王安石也不会干。
最后结果出来，共过阁十五人，其中就有四郎、林希和吕惠卿，自然二苏和曾巩也不会被埋没。除他们六个外，还有邓绾。过阁者中半数都出自嘉佑学社，自此嘉佑学社大名再次响彻朝野。
※※※
隔日便是崇政殿御试，当天早，由官家亲自主持并出策题道。这次赵祯似乎很想说点什，道策题足足用几百字。其中绝大多数篇幅，都是他对这个国家弊端观察：
‘朕自继大统以来……德有所未至，教有所未孚，阙政尚多，和气或寡。田野虽辟，民多无聊。边境虽安，兵不得撤。利入已浚，浮费弥广。军冗而未练，官冗而未澄。庠序比兴，礼乐未具；户罕可封之俗，士忽胥让之节……在位者不以教化为心，治民者多以文法为拘。禁防繁多，民不知避。叙法宽滥，吏不知惧。累系者众，愁叹者多。仍岁以来，灾异数见……”
这些话披肝沥胆，句句痛心疾首。司马光不禁潸然泪下，啜泣道：“臣明白，都明白
几乎把大宋之弊说个遍，如果换个场合写出来，简直就是篇罪己诏。
然后才要求‘子大夫其悉意以陈，毋悼后害。’
这简直就是自虐。
敬录策题详定官司马光，听得是满头大汗，录完后却不敢领命道：“陛下三思，这篇策题放出之后，必将天下大哗啊！”
“难道有什干碍？”赵祯似笑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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