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初清查空额同时
“坚持是要死人!”赵从古板下脸来,他生得又高又大,几个月来脸膛晒得黝黑,颇有太祖之风。
但韩纲乃名门之后,又仗着有赵宗实撑腰,点不惧他。
见两人僵住,赵宗实才开口道:“如果抓抓紧,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合龙?”
“至多十天。”韩纲抢着道。
“要半个月!”赵从古眉头紧锁道。
嘉佑五年腊月河北路,滴水成冰、呵气成霜;北风漫卷、衰草连天,满目萧条凄凉。
黄河已经封冻,宛若条银龙,静卧在堤坝中,令人无法想像灾时跋扈。两岸大堤上,成千上万民夫,挑着担、拉着车,操着锸、举着锹、挥着,如万蚁附木般,艰苦劳作着。
往年里,河工最晚不会超过冬至,因为冬至后天寒地冻,不仅人容易冻伤、对付冰冻河堤也费时费力,来年还容易出问题。
但今年冬至已经过去半个月,河工仍没有停意思。民夫们睡在简易窝棚里,又冷又累,每天都有许多冻死冻伤。天亮,就有人再也起不来,待能起来去上工后,兵卒便整车整车往外拉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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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十天半个月……”赵宗实穿鞋下地,踱着步道:“如果这时候停下来,别不说,外面堆积如山软硬物料、还有几十万斤水泥,肯定是等不到明年开工,就要毁掉。”
“是……”韩纲赶紧点头道。
“这些年国库空虚,边关战事吃紧,朝廷为凑治河款项,费多大劲,咱们都很清楚。”赵宗实摇摇头道:“明年又要增设南方禁军,西南战事还不知何时能?哪里还有钱再来遭?”
“是。”韩纲又附和道。
赵从古虽然也点头,心里却暗暗冷笑,他终于明白,赵宗实为何能在得罪将门集团之后,又迅速获得他们投靠。
在距离北面河堤二里地向阳处,有个新建院子,是河工衙门办公之处。
虽然是临时场所,但建筑点不含糊,高达数丈院墙内,前后三进砖瓦大宅,门窗都包裹严严实实。里面地龙蹿火,温暖如春,与外面俨然两个世界。
后院书房中,坐在热炕上赵宗实,听说昨晚又死十几个,脸上写满不忍道:“阿弥陀佛,造孽啊……”
“这天太冷。”赵从古刚从外面进来,这阵子他坚持巡视河道,尽管穿着厚厚皮裘,面部和耳朵还是被冻伤,以至表情有些不自然道:“不如暂且停工,待来年再说?”
“怎能够?”赵宗实还没说话,那边他副手,尚书水部郎中韩纲便大摇其头道:“这眼看着就要完工。现在停工话,再复工就是来年秋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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