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绩为他胸前披上大红绣球,曹评牵过匹通体雪白、披红挂彩‘玉狮子’,另手坠镫,笑道:“新郎官上马吧,休要让新娘等急。”
“上马!”陈恪点点头,接过马缰,利索翻身上马。
“奏乐!”担任礼赞官欧阳发高声道。关于奏不奏乐,曾经发生过不小争执,因为儒家认为音乐是跳动,属阳,对属阴新娘不合适。然而从五代开始民间却喜欢婚礼奏乐,士大夫们发现,比起悄悄进城、打枪不要,吹吹打打显然更符合喜庆气氛。于是在这个‘礼崩乐坏’年代,士大夫们也不再遵守古礼。
然而欧阳修认为,自己弟子已经是大儒,将来要垂范天下,应该带头恢复礼仪,苏洵深以为然。但柳老爷子坚决反对,他认为不吹不打不热闹,结婚有个啥劲?
最后竟然惊动官家,拍板道:‘结婚是个热闹事儿,不奏乐怎行?’
有要务,都告假,回来参加他婚礼。
陈恪在堂下站定,向父亲行礼。
陈希亮点点头,便带着他并众子侄,行昭告先灵之礼。陈恪从父亲手中接过杯酒献祭,跪拜祖先牌位后起身。
陈希亮便沉声训导道:“往迎尔相,承宗事。勉率以敬,若则有常!”
陈恪赶紧躬身答道:“喏。惟恐不堪。不敢忘命。”
于是,在乐队吹吹打打声中,众迎亲亲朋,便各拿花瓶、灯烛、香球、沙罗洗漱、妆盒、照台、裙箱、衣匣、青凉伞、交椅等物,跟着接新娘花轿,浩浩荡荡跟着乐队出发。
当然,陈家预备花轿,有两顶。
陈家距离苏家和柳家都不算远,路上都扎好彩楼欢门,迎亲队伍便顺着欢门,吹吹打打便到苏家门口。
苏家娘家人,早等在那里。其中除苏轼堂兄弟外,大多是嘉佑学社干同年……他们大都是上科或新科进士,要还在放假,要是处于见习期,没什政务,请假很容易。于是便集体告假,前来京城参加陈恪和苏家妹子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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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亮又嘱咐众子侄道:“小心护持,休要失礼。早去早回,壮门户。”
“喏。”大郎带着四个弟弟行礼,然后簇拥着陈恪出祠堂。
祠堂外院中,迎亲家什和人员,早已备齐。陈家在京城落户虽然只有几年,但亲朋好友还真不少。赵宗绩三兄弟、曹评家、欧阳发兄弟、狄咏、杨怀玉家、李简家、蔡传富家、涂阳家、钱昇家、李全家,还有白雅铭带着干赐乐业人……满满院子。
见新郎官出来,众人齐抱拳笑道:“恭喜恭喜。”
朝众人拱手还礼,陈恪笑道:“有劳诸位亲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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