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真
“添不起,光费灯油不挣钱。”季掌柜摇头道。
“这话昧良心。”柳三河摇头道:“上次这讲《五鼠闹东京》,可是高朋满座。”
“是满座不假,可都是蹭听,干听不花钱!”季掌柜大倒苦水道。
“你硬要啊。”
“人家都埋怨你不卖力气。”季掌柜埋怨道:“半死不活,听就想睡觉。”
嘲笑笑道:“只是老板改做家常菜,哪还用得着这烩不厌细老把式?”说着看看马六爷道:“六爷,码头上缺厨子?”
“您这个淮扬名厨,去码头上蒸窝窝头?”马六爷瞪大眼道。
“那有什办法!人总得吃饭吧。”王老头低落道:“本以为这辈子挣足钱,谁知道钱都成纸,现在也不求能挣多少钱,有个管饭地方就行……”
马六爷本想说,码头上做饭,要是力气,不是技术,但看他这个样,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点点头道:“成,给你问问。”
“唉,这世道。”听气氛凝重,另边唱小曲柳三河出声唱道:“树木老,叶儿稀,人老毛腰把头低。甭说,混不,王师傅也过不好。他钱也光,人也老,身上剩件破棉袄。自从那,死太监,去年占据上海滩。人人苦,没法提,不死也掉层皮……”
“妈,说上宿、嗓子冒烟,挣不上仨杂合面饼子钱,干吗卖力气呢?疯啦?”柳三河无比郁闷道。
这时候,侯掌柜和周老汉相携而来。周老汉老不像样子,侯掌柜衣服也洗得发白。侯掌柜提着小筐,筐里有几碟子小菜,周老汉拎坛子花雕。
“今天都是怎?”马六爷笑道:“不是过节啊?”
“出门碰见老侯提着菜,问他干啥,他说今儿个好好聚聚。”周老汉道:“就回去把最后瓶花雕找出来。”
“这是第几个最后瓶?”马六爷调笑道。
众人听得心有戚戚,陈官人流阵泪,骂道:“快噤声,小心东厂来抓!”
“抓就抓,死就死,活着也是活受罪,死至少不挨饿。”柳三河却满不在乎道:“季掌柜,行行好,再赊碗面片汤,这话说着都烫嘴。”
季掌柜笑骂道:“啥时候不赊给你过?”说着亲手端上碗面片儿道:“你也跟人家黄瞎子学学,都是靠嘴上吃饭,人家咋越活越滋润呢?”
“感谢这世道。”直安静坐听黄瞎子闻言笑道:“世道越差,算命人就越多,也不要钱,管饭就行,混个仨饱俩倒没问题。”
“他算命有人管饭,个说书唱曲谁管饭?”柳三河看向季掌柜道:“季掌柜,要不晚上您这儿开个场,也不要钱,管天三顿饭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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