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东坐在床边,眼前是无差别黑,黑得自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丢。
他蜷起自己,上半身压下去,把自己缩成扭曲狼狈团。
第二天早,他从房间出来,汤索言看见他脸色,皱下眉。
陶晓东抿着唇,看着他想要说话,张嘴却没说出什。不想再干巴巴地叫“言哥”,可除此之外能说也就句更干“你别生气”。都是废话,废话不如不说。
汤索言等他会儿,没等来什。他脸色也不好,也样没睡好。
陶晓东往后退步,汤索言出洗手间,关灯进客卧。
他们平时睡主卧。
这晚陶晓东和衣躺晚,衣服都没脱。
头次这样躺着没有头发扎脖子,陶晓东抬手摸着自己头,天,现在摸着还是不适应。
他夜没睡,眼睛闭上就压抑得透不过气,睁着眼躺半宿。
说不出来。他转身沉默着出去,没回房间睡觉,继续在沙发上坐着发呆。
时间多长多短都摸不清,人在发呆时候对时间判断是失灵。不知道是过多长时间,汤索言从书房出来,看见他在客厅坐着,看眼就去洗漱。
陶晓东站起来走过去,他知道汤索言生气,也知道他为什生气。有些话恋人间不能说,说太伤人。也就是汤索言脾气不急,换成他估计这会儿早炸不知道多少次。
衣服还没换,还是白天那身,陶晓东连帽子都没摘。他站在洗手间门口看汤索言,汤索言在镜子里都不看他。
陶晓东叫声“言哥”。
出门前汤索言问:“昨天你话意思,是想分开吗?”
他话音挺平静,看着陶晓东:“理解错没有?”
陶晓东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有些失神,句“是”噎在喉咙,无论如何张不开嘴。
黑暗是人保护层,多难捱情绪在黑暗里都能够肆意膨胀发酵,不用藏不用瞒,不用瞒着别人,也不用瞒着自己。
人容度有限,陶晓东最近已经太满太满。
刚开始是心理上压得透不过气,后来就是真喘不动,闷得胸腔疼,甚至恶心。他坐起身,用力喘几口气。
闷,想吐。
其实他都不知道多少天没睡过,睡不着。拉扯、烦躁、焦虑,情绪陷在个越来越窄框里,回不头也找不到出口。
他现在好像除这两个字什都不会说。
嘴角泡快把嘴封死,这样幅度不大地开口说话都疼得很厉害,陶晓东抬手摸摸。
汤索言吐口中泡沫:“有话说?”
有话说吗?陶晓东自嘲笑,他没话说,句都说不。
漱完口洗完脸,汤索言没再等陶晓东,只说句:“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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