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回到大宅,他们进出都没惊动管家,齐谨逸把车子停好熄火,坐在副驾小孩睡得很沉。
他叹口气,解开系着凌子筠安全带,把他打横抱出来。
人体形状不规整,睡着又不会配合,凌子筠身高将近米八,抱在怀里已经很勉强,还要尽量避开他身上伤。
他调整下动作,用腿把车门关上。
凌家在建宅子时候定不会考虑到会有人需要抱着个米八少年从侧门走上二楼,回廊很绕,大厅正中对开两道楼梯又有道大弯,齐谨逸费半条命去才把人安安稳稳送到床上,又替他脱掉鞋袜,除掉外套,再拉过被子给他盖好。
他作为当事人,感触倒没有她说得那样深刻浮夸,只是觉得齐谨逸这个人很神奇,像住在神灯里灯神,只用简单地向他表达出自己感受,连诉求都不用说清,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结果,不会违背他意愿坚持去大医院,也会温柔地哄他不痛。
而他没表达出来感受——
他没说自己委屈,没让他帮他出头,可别人拳头刚捏起来他就挡到自己身前。他没说自己觉得痛,可他猜到自己身上有旧伤,回家就要药油来帮他擦。他没说自己觉得冷,可进诊室脱衣检查前他就会特地关照医师关窗,请医师把空调转成暖风。他也没说有声音会吵到他睡觉,但他以为他睡着,就会把电台调低。
明明开夜车,有点声音会更好。
车子开得很稳,凌子筠却觉得自己被晃得有些恍惚,觉得也许人人都会这样,又想那为什其他人没这样对?
以为今日亲子体验活动告段落,他松口气,准备回房洗澡休息,向熟睡凌子筠道晚安,正准备离开,手腕就被拉住。
“你装睡?”齐谨逸有点生气,轻轻拍小孩脸,又见他眼睛还是闭着,嘴唇抿得很紧,睫毛微微颤动,眉毛也皱在起。
发现他是真还没醒,又睡得不舒服,齐谨逸暗暗笑骂他句大少爷,干脆把他叫醒:“阿筠,醒醒,起来换好衣服洗漱完再睡
车子过减速带时候震几下,只带着热度手伸过来,安抚性地拍拍他腿,像是要哄他好睡,很快就放回方向盘上。
这让凌子筠更恍惚,也许——是齐谨逸对人人都是这样。
对他是这样,对曼玲也是这样,或者更糟,是因为曼玲,他才会这样温柔细心地对他。
声音被调到最低电台在放歌,是他之前听过首,记不起歌名,听见音质老旧女声轻轻浅浅地唱:“是他也是你和,同悲欢喜恶过生。”
他想起齐谨逸手指扫过自己背脊时感觉,睫毛颤颤,渐渐被低低乐声带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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