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也不是被吓大。他吞咽口空气,按捺住过分剧烈心跳,然后仰起头,靠近席与风耳边时候刻意放缓吐息:“还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喜欢男。”
这样做全然是临时起意,既然选择逞口舌之快,江若就没奢望能全须全尾地回去。
他记忆画卷几乎被黑白两种颜色填满,望不到尽头贫瘠。说他神志不清也好,得疯病也罢,他不介意趁此刻不清醒,在上面添上这离经叛道笔。
反正他无所有,亏不到哪儿去。
距离近便能拂去表面乌七八糟气味,闻到席与风身上雪松般清冷。江若不着边际地想,怎会有人像风又像雪,明明这近却还是很遥远。
很难描述此刻心情,有种亲眼看着高高在上神明堕入凡尘幸灾乐祸,又无缘无故生出种惋惜。
原来人真生而平等,再冷漠人吃下那种药,也会变得迫切而贪婪。
江若眼睁睁看着席与风眼中清醒被寸寸吞没,取而代之是瘟疫般迅速蔓延热浪。
以及压抑许久终被释放,bao戾。
席与风拧眉,语气不悦地问:“看什?”
倒像服用某种催情药物。
即便如此,那双眼睛仍留线清明。在发觉面前人凑过来探究时,席与风立刻警惕地低喝道:“滚开。”
江若撇嘴,心想高级货脾气挺坏。
不过既然都配合,还是帮人帮到底吧。
江若上前,不由分说架起席与风,问:“你住几号房?”
然而走神表情落在旁人眼里,只能用心不在焉解释。
于是未待江若反应,黑影自上而下笼罩,席与风
想起初见时这个男人看自己眼神,江若挑眉,报复般地回答:“看热闹。”
席与风绷着残缺理智紧咬牙关,江若几乎能看到他下颌至脖颈迸出分明青筋。
濒临失控,席与风本就低沉声音更哑些:“看够吗?”
江若摇头:“还没。”
时间戾气更盛,扑面而来压迫有如实体——仅通过眼神和气息。
如果提前告诉江若,在某年2月29日,他会进到锦苑贵宾客房并留宿于此,江若肯定不信。
他住过摇摇欲坠老旧平房,也住过十几人间群租屋,睡过八面漏风天桥底,还在拘留所蹲过半个月,往前数二十二年尽是千疮百孔。
没想有朝日他也能躺在柔软细腻真丝床单上,和本该不可能与他有交集人起。
江若自己都不太确定,刚才进门,把人扶到床边,自己是不是怕他栽下去才没松手。
经过个翻滚,此刻席与风压在上方,手臂撑在江若身侧,带着些微酒气呼吸毫无遮挡地喷在脸上,让江若有片刻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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