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这里和常在昌熟识。”当初带头撩撺他出去抓鱼吃,就是常在昌。
只不过没等他们快活几天,就听说梁州战况紧急,他们火速赶去支援,却不料那役损失惨重,当初同去抓鱼几个伙伴,只剩他和常在昌还活着。
“那时候很苦吧?”瞧着他拧眉陷入回忆之中,安长卿轻声问道。
他手里还握着男人手,这双手手掌宽厚,十指修长有力,原本该是十分好看双手,但多年来握枪杀敌,使得指节变粗,掌心虎口遍布茧子,触感十分粗糙。安长卿曾经见过太子和三皇子手,都是白而细腻,连丝伤口都找不到。
养尊处优皇子,原该是太子和三皇子这样。只有萧止戈,自小就受尽苦楚。
耳边是呼啸风声,踏雪速度太快,四周又暗,两侧景色飞快掠过,安长卿只能看清头顶亘古不变璀璨星河。
不知道跑多久,踏雪驮着两人在片不大湖泊边停下来。
若不是亲眼瞧见,绝不会有人想到,这荒漠深处,还藏着这面清澈湖泊。或许是水源充沛,湖泊边草木比其他地方更茂盛。生机盎然草丛之间,还有零星萤火虫在飞舞。
天上月亮和星河此时都倒影在湖泊之中,仿佛湖中也藏着另片触摸不到星河,美得宛若仙境。
安长卿下马,惊叹地在湖边走动。萧止戈放踏雪去玩,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萧止戈却摇摇头,带些笑道:“苦,但也值得。”
“想得到样东西,总要用另外东西来交换。”
说这话时,萧止戈目光直锁着安长卿。二十岁之前,他确实历经苦楚,尝遍冷暖。但他始终记得母妃告诉他话:这世上人各有命,有人先甜后苦,有人先苦后甜。儿虽然自小坎坷,但等苦尽,必会甘来。你要耐住性子等等,别着急。
萧止戈直记着母妃告诉他这句话。
他觉得,
“这儿真好看,王爷怎找到这里?”
在湖边找块干净大石头,安长卿拂掉砂石尘土后坐下,仰头笑吟吟看着萧止戈。
“从前行军时,在这附近扎过营。”萧止戈在他身侧坐下,缓声给他讲过去发生事情。
那时候他刚从军不久,还只是个名声不显小兵。他所在军队从雁州调往梁州,晚间不行军时,就驻扎在这不远处休息。那时候他年岁不大,远没有现在沉稳。被同营几个小兵半夜叫醒,偷偷摸摸溜出来找吃。
都是半大小子,虽然白日吃饱,但是不扛饿,到晚间肚子咕咕叫时,就想起这边有个湖泊,便叫上三五同伴偷偷溜出来抓鱼吃。吃饱再在湖边睡觉,赶在天亮之前再溜回军营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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