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有指间那点殷红。
河面上有夜风吹来,带着早春凉,薛恕闭闭眼,缓缓吐出口燥气,拈起粒松仁送入口中。
松仁油润,薛恕细细咂味番,忽然觉得口渴。
那手白像雪,若是含进嘴里,许能解渴生津。
……
“是。”薛恕应下,依旧轻缓地替他按揉。
殷承玉边剥松子,边出神想事情,不多时便有些困意上涌。将没剥完松子扔回碟子里,他拿帕子擦干净手,示意薛恕停手。
“你先去罢。”殷承玉掩着嘴打个哈欠,便打发薛恕出去。
薛恕应声,黏在他手上眼睛收回来,垂眸退出去。
刚走两步,又被叫住,殷承玉指指小几上那碟剥好松仁,下巴微抬:“孤忽然不想吃,便赏你。”
色上,反应就慢些。直到殷承玉屈指敲敲桌案方才回过神,克制着收回视线,回道:“万有良招认先前漕船上刺客是他授意。”
虽然当日漕船刺探事比起如今万有良犯下罪行来说,不过小巫见大巫,但在有关殷承玉事上,薛恕向都是个小肚鸡肠之人。
便是分厘他都要亲自讨回来。
“趁着如今在船上无人窥探,你再去审回,挖挖万有良与殷承璟之间关系。”
根据查抄出来账目,八大盐商三大漕帮,加上万有良关海山等人,抄出金银共计千五百余万两;加上旁玉器书画等物件,合计不到两千万两。
薛恕吃完碟松仁,方才往关押囚犯底舱去。
万有良听见他脚步声,就惊恐地
“谢殿下赏。”薛恕谢恩,上前将那碟松子仁端起,又行礼方才离开。
下楼,薛恕端着那碟松仁走到甲板上。
他盯着碟子里粒粒饱满松仁,脑子里回想却是殷承玉颗颗将之剥开情形。
那双手白如玉石,手指细长,微微凸起指骨处泛着浅浅肉粉色。剥松子时手指微微蜷曲,拇指与食指捻开薄薄松衣,将饱满松仁捻出来。
明明只是平平无奇动作,可由殷承玉做来,便仿佛带上几许撩人意味。
但盐政上历年亏空却高达两千六百余万两。
这中间差六百万多万两银子,多半是流到其他地方去。
殷承璟可不像表面上那般沉迷声色享乐,他费心费力地掺和场,必定从中获利不少。
而他薅那只肥羊,除万有良不会有别人。
这世万有良没能伪造出天衣无缝证据攀诬大舅舅,就算后面追查起来,大舅舅顶多个失职不查之罪。但他重活世,所图从来不只是保住虞家就够。就算这次不能戳破老三真面目拉他下水。殷承玉也必要断他条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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