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他看来,薛恕不愿待在西厂,想来殿下身边伺候,眼光着实是不错。
但因此惹殿下不高兴,就是他错。
郑多宝主动分忧,殷承玉反而迟疑。
那畜生力气不小,薛恕生受爪子,也不知伤势轻重。恼怒归恼怒,气过之后,他却也清楚,自己不过是因为前世之事迁怒罢。
这世薛恕什也没做,说想来他身边伺候时,也并不带旁意味。
帕子是殷承玉用过,上头还沾着斑驳红色染料。殷承玉用完后随手扔给小太监,薛恕瞥见,鬼使神差地要来。
指腹轻捻过柔软布料,薛恕回想起殷承玉用帕子擦拭手指模样。
那双手很白,手指细长,骨节分明,看不见点瑕疵,仿佛上好羊脂白玉雕就。明明和它主人样,透着高高在上冷,却又偏偏在指尖处泛起红晕,平添几分勾魂夺魄。
薛恕感受指腹柔软,垂眸思索:
殿下手,也和这帕子样软?
这狼子野心之徒,果真是不能给半分好脸色!
殷承玉冷下眉目,拂袖与他擦身而过,恼怒声音被风雪模糊:“不允!”
这辈子就老老实实在西厂待着,替他效命罢!
殷承玉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风雪里。
薛恕定定在原地站片刻,才回西厂。
“罢,好歹也立功。”殷承玉叹口气:“明早你去趟太医院,让刘太医去替他看看,别耽误伤势,后头还用得上他。”
郑多宝应声是,心里却想着,他还从未见过殿
*
殷承玉回慈庆宫,心头恼怒还没消散。
他单知道薛恕胆大包天,却不知道他在这样境遇里,也敢如此放肆!
若不是念他刚立功,又受伤份上,必定要拖出去打上几大板以示惩戒!
郑多宝着人备好沐浴热水进来,就见他依旧脸不快,便猜到多半是还在为方才事不高兴呢。虽然他不明白素来好脾气殿下为何偏偏针对薛恕人,但这并不妨碍他为殿下出谋献策:“那薛恕也实在弄不清自己身份,可要臣去寻个由头,小施惩戒?”
今日他护驾有功,又得陛下重用,西厂众人改之前冷眼讥讽,从上到下都对他客气有加,连大通铺都换成单独屋子。
薛恕拒绝同僚替他请太医来看伤提议,拿药进屋子。
胳膊上伤口有些深,那畜生爪子上沾不少脏东西,此时都留在伤口血肉里,需得清理干净。
这样伤对他来说司空见惯,薛恕面无表情地用烧酒遍遍清洗伤口,直到流出来血液是鲜红色,方才上药包扎。
之后洗漱换身干净衣裳,才将块素白手帕拿出来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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