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恍然间生出股荒谬之感来。
薛恕是何许人也?
手掌数十万禁军,耳目遍布天下,权势地位无人可及,便是国之君,亦要屈居他之下。
他这样人,想要什,从来都是自己去取。
权势、地位、甚至包括他。
风雪越发大起来,殷承玉不由加快步伐,快要靠近中左门时,却看见门边立着个模糊人影。
郑多宝被唬跳,生怕是撞见逃窜刺客,连忙和侍卫们将殷承玉护在身后,尖声道:“前方何人?”
对方不答,他正欲让赵霖上前去查看,却听身后殷承玉道:“都退下吧,不是刺客。”
他上前步,隔着风雪打量那人:“薛恕,你不回去治伤,在这里杵着干什?”
说着说着,语气又带上不快。
飞和高远神色难看,却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皇宫大内出事,陛下却不交给锦衣卫也不交给东厂,反而交给西厂无名小卒,这其中意味着什,不言而喻。
至少在此刻,皇帝已经不信任他们。
隆丰帝发完火,只觉得整个人都发着虚,便也不再逗留,坐上步辇摆驾回乾清宫。
好好除夕宴被搅得乌七八糟,赴宴朝臣们悬着颗心也各自散去。
然而现在,未来九千岁,顶着风雪,杵在中左门前不知等多久,就为向他讨赏。
这认知大大取悦殷承玉,连眉眼都变得温和起来。
“这次办得不错,想要什赏?孤尽量满足你。”
“不想在西厂,想来伺候殿下。”薛恕直勾勾看着殷承玉,没有丝毫避讳,眼底翻涌渴望。
虽无关情欲,却也叫人恼火。
听他唤自己名字,薛恕才动起来,两步走到他面前,低低唤声“殿下”。
他脸上血迹尚未擦干净,左胳膊上伤也没处理,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偏双漆黑眼睛熠熠生光,让人不由联想到夜里捕猎孤狼,便又添几分难以言喻悍气。
殷承玉目光扫过他伤处,眉头皱皱:“何事?”
“殿下说,都做到。”他定定看着殷承玉,舔舔干燥唇,来意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殷承玉还从没被人追着讨过赏,尤其这人还是薛恕。
殷承玉身为太子,留到最后方才离开。
场闹剧,时间早已经过子时,天上不知道何时开始又飘起雪,殷承玉有些畏寒,拢拢大氅衣襟。
郑多宝见状上前步替他挡着风,担忧道:“殿下可要在此处避避风雪?臣去传步辇来。”
“也没几步路。”殷承玉呵出口白气,摇摇头。
皇极殿距离慈庆宫不算远,他们抄小道从中左门过去,也就半刻钟便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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