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恕五指张开,虚虚握握,抿成道直线嘴唇向上弯出浅浅弧度。
他不是高不可攀仙人,他们之间距离,也能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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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之后,殷承玉又休养五六日,风寒方才痊愈。
痊愈
为首档头认出老太监是东宫之人,面上就带出几分谄媚:“公公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废话少说,听说西厂人手不足,咱家就奉命来给诸位送个人。”他倨傲地仰着下巴,伸手指边上薛恕,也不多言:“人就交给你,咱家还有事,就先走步。”
“公公慢走,必会将人好好照看着。”档头将他送到门口,之后回转过来,将薛恕上下打量番,便啧声。
看着就是个硬骨头,多半是在东宫得罪人,才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地方来。
这样人他见多。因此也懒得花费力气,随意点个人带他去领衣裳分住处,便不再理会。
下,饶是他自小看顾太子殿下长大,也琢磨不清殿下对这位薛公子到底是个什态度。
若是看重,又何必将人送到西厂去?西厂与东厂虽然只有字之差,可谁都知道西厂形同虚设,就是个蹉跎光阴地方;可若是说不看重,殿下却为这个人,劳师动众,耽误半日功夫。
殿下素来严于律己,他从未见过殿下如此失态时候。
思绪转圈,郑多宝应声“是”,便去安排薛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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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在这鸟地方待久,再硬骨头也得磨软,都不需得他多做什。
薛恕沉默地换上番役们统褐衣白靴,之后坐在床铺上,便无事可做。
他听着外头传来喝酒划拳之声,想起高坐堂上殷承玉。
那人裹着雪白狐裘,脸却比狐裘还要白上三分,越发衬得眼瞳乌黑,唇色殷红。端坐在高堂之上,仿佛遥不可及仙人。
鼻端又浮起清清冷冷寒梅香气。
薛恕被个老太监带去西厂。
西厂厂署位于西安门,与位于东安门东厂恰好东西,遥遥相对。西厂原是孝宗时期为制衡东厂与锦衣卫所设立,全盛时期,所领缇骑人数要比东厂多倍,职权比东厂和锦衣卫更大,不仅可侦查臣民言行,对疑犯拘捕用刑,甚至还可不向皇帝奏请,任意逮捕朝臣。[1]
因为权利过大,孝宗时期出不少冤假错案,以致民怨沸腾。是以隆丰帝继位之后,便有意削弱西厂权利。
到如今,西厂早不复当初辉煌,只能在东厂压制之下苟延残喘。
老太监带着薛恕进门,就见几个头戴尖帽、身着褐衣、脚上蹬着白皮靴番役正在院子里吃酒,瞧见来人,才匆忙收酒瓶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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