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警醒往四周看两圈,确定此时偌大院子空荡荡不见他人才继续说话。
“其实觉得呀,”小婢女声音低得几乎让人听不太见,“王爷他挺可怜。”
“嗯?”小厮不解,含糊其辞道,“你说什傻话,你若是去大街上问问别人,哪个会觉得咱们王爷可……那什啊。”
“怎不可怜?”小婢女说,“只不过是不样可怜罢,你说咱们出事,得嘉奖,无论如何总能互相帮持把,偶尔心中不高兴也有个能说人,可是王爷他找谁说去……他连王妃都没有个呢。”
就算有王妃,静王这样位置上人又是否能将信任全都交给对方也是件说不准事情。
静王府门楣高悬,廊柱屹立,于层层台阶下往上看,内里藏着不知是空洞还是冷瑟,落在外人眼里却只见得权力翻腾,富贵荣华沉沦。
马车缓停下来,早守候着仆从脚步匆忙上前,先低声告礼,后小心将车门推开,再便就像是如躲避鬼魅似疾步退到边上。
萧绥人穿过二门,独自走在宽阔游廊间,广袖随着他脚步微微荡起波澜。目光往前,暗色朱漆在冬日显得愈加萧条,院子里青灰砖缝间残留两根枯草,被人踩来碾去毫不起眼。
“哎,你别闹,郑管事说会儿就要用……”
“嘿嘿,今天下午有半天假,你可要带什东西,自去都给你买回来。”
两个人说话声音渐渐远去,最后再次将纯粹安宁留给这处地方。
如果萧绥听得到这段,他也毫无理由能说小婢女有半点儿妄言。无论走到哪里,人和事大多带给萧绥都是扑面而来寂寞感。连同这个被看作是他家地方,自己也被避如蛇蝎,细想起来也难免可笑。
悬在高处鸟笼被人轻轻取下来,里头白胖胖鸟儿正睡得四仰八叉,
两道声音隔着造景花窗传进萧绥耳朵里,他步子不变,身影在下刻从花窗里晃而过,使得那边原来语气轻松话语转瞬间戛然而止。他再拐个弯时,便看见男女两个奴仆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向他行礼。
萧绥原本淡垂在身侧手挪到后背,舒缓指尖也藏在衣袖下面捻在起。然而他脚步只是从两个仆从身边跨过去,连眼色也未曾多给个。
等萧绥走远,紧紧低着头男女才从地上忙不迭站起来。
小婢女啪啪啪用手拍打自己膝头上灰尘,同时低声嘟囔,“吓死,怎就这倒霉呀……”
小厮也缓两口气,干笑道,“这算倒霉?这算运气,也是忘,这个时候正好是王爷差不多要早朝回来,下次记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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