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自己额头青肿,破皮地方结血痂。方觉夏甚至庆幸他最近没有工作,否则要怎上台,怎面对镜头。这样想法出现,方觉夏就觉得可怕。他明明花这多年时间肯定自己,告诉自己脸上胎记不是劣品瑕疵,但这个人出现,那些噩梦就又重现。
那些由自己父亲亲手埋在他骨血里自怀疑种子,只是暂且休眠。
方觉夏不再去看镜子,他试图用理智驱逐那些负面情绪,但他浑身都在细微地颤抖。他需要数独,需要思考,这样他就可以平复情绪。只要能让他做点题,让他脑子转起来,他应该就会好起来。
焦虑爬上心头,方觉夏迷失方向。
从洗手间出来,他听到关门声音,顺着声响抬头,看见淋得半湿个人。
天都害怕父亲身酒气回家时候。躲过随时可能砸到头上啤酒瓶,他也躲不过砸过来烟灰缸,稳稳当当砸在脚上,脚趾不停地流血。
于是他不可以练舞,脚疼得站不住,被老师问起来,也只能骗人。
说是自己错。
人经历为什不可以正负抵消呢?
真实拥有过美好童年,和随之而来破碎和崩塌,好坏,正负,相加之后等于零,当做切都没有拥有过。这太理想,现实只有得而复失双倍痛苦。
幻觉吗?
怎好像裴听颂。
裴听颂看着方觉夏,心猛地抽痛。他苍白得像朵干枯花,固执得保持着原有形状,但碰就粉粹。他眼神是熄灭,仿佛看不见自己样。
他快步走上去,叫声觉夏,想把将他抱在怀里,可还差步时候,他看到方觉夏垂下去双眼,他顿住。好像害怕这个拥抱会显得仓促,会让方觉夏情绪更加不安。
拼命地挣扎过后,方平又消停。他就是这样反反复复,疯癫无常。醒来就是歇斯底里谩骂和尖叫,昏死过去时候就留给他可怖寂静。
方觉夏像扇洁净钢琴盖,正在不断地沾上灰尘、污屑和肮脏指印。
腰很痛,他站不住,只能抱着自己膝盖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窗外。房间门偶尔会打开,那个听命于裴听颂保镖会给他送食物、送水,但方觉夏连说谢谢力气都没有。
他不敢闭眼,只要闭上眼,他就能看到最初方平,闪闪发光、温柔体贴方平。他害怕这个人就是他,害怕自己心软。
天色从亮到暗,云朵落灰,雷鸣电闪,忽然间就下起大雨,泥土翻出腥味往鼻腔里涌,他又次觉得反胃,扶着墙站起来,去洗手间。但也只是干呕,他弯着腰干呕,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吐出来那样用力,但什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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