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凰村自古遗留下来规矩,每年正月两盏通天灯就得挂在牌坊两侧山道上,灯座是石头,外形好似圆磨,直径在三米开外,高近两米,中间有木桶粗细圆孔,用来插灯柱,数百年来就未移动过。
凰村地形虎踞龙盘,早年是个屯兵军事要塞,抗金、抗倭、抗清、抗日……但凡打仗从未落于人后,因此民风剽悍,宁折不弯,乡土情结浓重,外出必定抱团。
这两盏通天灯传说就是当年抗金时期打造,原本是天天高悬,灯在人在,后来才改为悬挂整个正月。
过去灯和灯柱早就在历次战乱和社会动荡被摧毁无数次,现在所用灯是十年前专门请南方木雕大师精工细作,工艺繁复,彩绘如生。
凰村三年前准备搞旅游开发,有人建议把通天灯挂出来揽客,结果刚挂上去,夏
大年三十下午五点,太阳即将落山,已经过归家高峰期,路上车流渐少,通往凰村山路上车辆几乎已经清空。齐北崧把着方向盘心情愉悦,开得快而谨慎。
他给程几打电话,对方接,但来不及说两句就被老耿喊走。
“来村口找!”程几挂电话前说。
“嗯嗯嗯!”
于是齐北崧车子刚进凰村山门就看到程几,他正站在高高牌坊上面指挥吊车。
铄,浑身散发着救人于水火光辉。
齐家老太太年轻时吃过大苦,到老也不见得养尊处优,该干活就干活,基本维持着艰苦朴素生活作风。
齐北崧跳下沙发,将闺女襁褓递出去,老太太双手接过,两人跟拆弹似谨慎交接,见怀里玩意儿没醒,才同时松口气。
“去凰村。”齐北崧小声说。
“去吧去吧,有呢。”老太太说。
那牌坊三层楼高,斗拱飞檐,雕梁画栋,朱漆圆柱,但毕竟只是个牌坊,最顶上虽说能站人,但那根木梁也只有三四十公分宽。
“日!”齐北崧赶紧下车,“怎上去?!”
他视线转,又看到在牌坊下扶梯子老耿,低声骂道:“就知道这老东西不靠谱!”
他穿过人群站到牌坊下边,仰着脑袋干着急,又不敢出声,生怕吓着程几。
程几也厉害,在顶部横梁上走来走去,四平八稳。
齐北崧问:“会儿她要是醒闹怎办?”
老太太指着门外说:“那儿拴着两条狗呢,先把她喂饱,然后让狗陪她玩,保证能撑到程儿回来!”
齐北崧说跟狗玩可以,得小心看管着,千万别让她喂狗啊。
老太太摆手说:“没事,北岱在呢,那小子干别不行,养狗是流好手,他狗比你还听话!”
齐北崧得到保证,出笼小鸟儿般跳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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