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春残直蜷成团睡在暖和被子里,被子随着他呼吸有规律地起伏,额上缕碎发不时滑下又被他鼻息吹开。
在连年劳累和郁结之后,他终能于今日里获得场好睡。
洛九江漫步到院子里,想着身后客房里谢春残,与纠缠着他前半生累累血仇。原本他神情中还隐隐带着几分烦忧怔然之意,但在看到已被收拾过遍院子时,洛九江却不由得回过神来,眉头不自觉地松。
“千岭?”
院子显然已经被打扫过遍,几个被他们摔裂酒坛和杯子碎片都被灵气卷起,和长几起归到角落里。
等把谢春残扶到客房,给他简单打理收拾下,再让他安置睡下后,洛九江望着谢春残梦里犹然锁紧两道眉头,心中实在是郁郁难言。
为曾发生过不平不公当鸣事,为这世上多恨多思难解情。
客房桌上茶水早就凉透,又冷又涩茶水带着点古怪味道,不过洛九江并不在乎这个。他给自己灌下去两杯冷茶,最后杯泼在自己脸上,算是稍解酒意。
谢春残依旧静静地躺在榻上睡着,洛九江把被子抖开,把被子边掖到他颈窝里。宽大被幅遮住那条左侧断臂,直堆到下巴被角也遮住他喉咙上深长白色疤痕,让他看起来和世上任何个正在酣睡人样,就好像还没有,还不必经受过任何苦难。
他看起来确实是累极倦极,就连洛九江喝茶时那点轻微水声都没能让个元婴修士神识有所反应,甚至连梦呓声翻个身也不曾。
寒千岭就在小院最中心抱臂站着,好像是在等待洛九江。他脸上带着丝似笑非笑神气,脚边居然还撂个漆桶。
寒千岭扬扬下巴,指向院墙方向,无奈笑道:“看你们干好事。”
那面雪白院墙原本光滑平整,在月光照映下隐现皎光,就更是喜人。然而如今上面又是酒渍又是刀痕,砖缝里居然还钉着几块粗陶碎片,不知道人简直要以
而在潜在念头里,他也确实深信洛九江,把这个过命朋友所在之处,当做倦鸟投巢时栖息之所。
他这五年来遭受追杀暗杀都是家常便饭,别说饮茶时那点人声,就连片树叶落下动静都能让谢春残警觉地绷紧身体。
然而刚刚洛九江搭着他,又把他扛到床上扯被子给他盖上,中途掖被子甚至几番从他脖颈要害处滑过。就算洛九江手脚再轻,可在这种要命动作接触下,谢春残竟依旧酣然未醒。
他幼时记忆中那个家早已经泯灭于鲜血和火焰,可在往后日子里,他也许可以有个新家。
洛九江蹑手蹑脚地退出客房,给谢春残掩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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