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晚
，会是谁？
他走到门后，警惕问：“谁？”
门外人道：“你们家是不是今天去登记失物？”
谢茂
愣，旋即又是喜。
“是！是！”
楼喻略感惊讶，对霍延道：“记得史明攻入城后，谢信为守卫京城而双腿残废，史明称帝后，谢信宁死不投降，也颇有几分骨气。”
“殿下心软？”霍延问。
楼喻挑眉，“当然不是，
只是觉得，谢信那般有骨气
，是怎教出谢策和谢茂这两个儿子？”
“那殿下是想？”
楼喻扫眼清单，说道：“史明可以用谢家彰显仁慈，也可以。”
他说：“娘啊，方才还不要脸地去登记失物。”
佟氏手中针线和衣裳掉下来，用极轻声音问：“你说什？”
“去失物登记处，将咱们家丢失物件清单交上去。”谢茂惨然笑，“就是庆王世子下令归还老百姓失物那个登记处。”
佟氏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她尖声叫道：“你为什要去！你为什要去！你怎点都没变？你为过上好日子竟然去求仇人？你这是要气死啊！”
“娘？”
佟氏红着眼睛吼道：“你爹！你爹效忠那个人就是个虚伪小人！你真以为咱们侯府能善待她？你当真以为那个人不知道楼荃处境？咱们不能善待她，你到底明不明白？”
谢茂呆呆坐在地上。
他看着歇斯底里佟氏，只觉得切都是如此荒诞、如此可笑。
是啊，世上哪有那多如果？
门外人道：“很抱歉，咱们查过，宁恩侯府物件被贼首史明抢掠后，大多已经被
他吩咐下去：“清单中这些物品，都被史明发怒时砸毁，只剩下只银镯子，给佟氏送去。还有，过几日归还物资，需要人搬货，咱们弟兄这些时日行军攻城都辛苦，便在城中招募些百姓罢。”
手下人立刻会意。
谢家。
谢茂和佟氏正就水啃着饼，忽然传来敲门声。
谢茂迟疑起身。
“娘，只是不想再看您这辛苦。”谢茂苦笑道。
谢茂自己没有技之长，若是在太平盛世，他还能抄抄书，找份活计赚钱，可如今是乱世，他根本找不到活干。
他娘要养活三个大男人，何其不易？
他心疼啊。
宁恩侯名号到底还算响亮，负责登记士卒上报后，消息很快传到楼喻耳中。
不过是他奢望罢。
他们谢家就是正乾帝忠狗，正乾帝让干什就干什。
他们要是善待郡主，就是有亲近藩王之嫌；可他们不善待郡主，到最后受到嘲讽和讥笑还是他们。
何其可悲！
谢茂忽然就笑出来，边笑着，边流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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