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心颤,她望着埋首在自己膝盖幼子,曾经秀丽眉目已变沧桑,却依旧带着母亲温和慈软。
“在外受委屈?”
谢茂拼命地摇头,喉咙却仿佛被哽住,什话都说不出来。
“那为什哭?”佟氏放下针线,粗糙右手抚着他发,“你现在可是咱们家顶梁柱,不能再轻易掉眼泪。”
谢茂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仓惶失措地回到家。
当然,他们住已经不是曾经宁恩侯府,而是间破败院子。
他推开门。
曾经侯夫人,如今佟氏,正在院中借着阳光缝补衣物。
她皮肤已经生出不少皱纹,她双手已经磨出不少茧子,她鬓边已经添许许多多白霜。
没走几步,就听军爷嘀咕着问身旁同僚:“宁恩侯是谁啊?”
同僚大惊,但还是压低声音道:“宁恩侯你都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咱们庆州郡主殿下以前夫君是谁?”
“不知道。”
同僚:“你真是……跟你讲,这宁恩侯以前跟咱们庆王可是亲家!”
军爷:!!!
他几分面子。
清单上罗列大串。
军爷接过瞅,惊讶地挑起眉。
虽然他没见过多少世面,但还是能分得清好坏。
这上面珍玩字画、华瓷美器以及些铺面,可都是寻常人见都见不到。
他肆意地哭会儿,才擦擦眼泪,红着眼眶道:“娘,以前是不懂事,要是不欺负楼喻,要是尊重长嫂,咱们家会不会变回以前那样?”
庆军入城消息,佟氏自然也听说。
她神色渐渐变淡,重新拿起针线,道:“哪来那多如果?这世上没有如果。”
“可是娘……”
“别说!”佟氏突然起身将他掀倒在地,“你以为咱们真能对她好?!”
谢茂哽咽着唤声:“娘。”
佟氏正忙着补衣裳,闻言头也没抬。
“回来啦,灶上还热着两张饼,你去吃吧。”
谢茂走到她面前,猛地双膝下跪,抱住她腿嚎啕大哭。
“娘!娘!错!真错!”
他是真不知道哇!
“那怎就成以前?”
“这可就说来话长,等忙完再跟你讲,咱们先做事!”
谢茂立在原地,没来由生出几分酸涩、几分后悔、几分羞惭。
五味杂陈,无法言说。
他问:“你是哪家?”
谢茂低声说:“、爹是谢信,以前是宁恩侯。”
“谢信是吧?”军爷点点头,在登记表上写下姓名,“行,这件事们会核实,到时候再通知你。”
这些可都是贵重物品,他做不主,得通报上官。
谢茂有些失落,低头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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