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头颅在利刃下飞跃而起,它跳到高空,那张狰狞面目正对着楼喻,仿佛在嘲笑庆王世子胆小与怯懦
他本可以不来,只让李树砍头便是。
可他还是逼迫自己来看。
他不想当个怂包懦夫。
他要强迫自己接受现实,接受这个血腥混乱世道。
他必须要习惯喷溅鲜血和惨白尸体。
自从楼喻让他教导李树、冯三墨等人后,他自诩兢兢业业,旦有闲暇,都会不吝教授,楼喻却还认为他不够尽心?
杨继安哼道:“反正你得教。”
霍延觉得,他之前还是心慈手软,得让这小子尝尝什才叫真正教导。
接下来日子,杨继安深刻体会到什才叫魔鬼般训练,整天痛得吱哇乱叫,再怎求饶霍延也都不为所动。
田庄经过夜恢复安宁。
就这样还骗她没有,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砰砰砰!”
急促敲门声响起,霍琼走到门后,还没开口,就听见杨继安声音。
她连忙打开门。
杨继安泥鳅般滑进来,向霍琼礼貌问好后,快步走向霍延。
以前庆王世子,面对他时是赤裸裸恶意,那种恶意根本无法伪装。
而如今世子殿下,他对身边人宽仁和对血腥恐惧同样不是装出来。
看起来最不可能,往往就是最有可能。
——他们不是同个人。
这样论断让霍延由衷感到愉悦。
午时已至。
楼喻抬首看向高悬金轮,那刺眼光让他忍不住闭上眼。
他听见自己冷静下令:“李树,行刑。”
森冷长刀反射厉光,那光从楼喻眼皮上闪过。
他豁然睁眼。
翌日午时,田庄所有人,包括府兵和流民在内,全都聚集到庄前广场上。
刀疤脸被绳子绑住,跪在众人面前,低垂着头颅。
他之前被石灰迷眼,又被滚水烫伤,加上竹箭和鱼叉戳刺等伤害,整个人狼狈不堪。
庄户们捡起石子土块,纷纷往他身上砸,边砸边口吐芬芳。
楼喻面对刀疤脸而坐,相隔数丈远。
“殿下同意加入府兵!”
霍延缓缓抬起头,“哦。”
仿佛瓢冷水浇下,杨继安收起笑容,同样面无表情:“殿下说,让你有空就多教武艺。”
哼,殿下话你总得听吧!
霍延:“教你还不够多?”
任谁都不会对曾经恶意折辱自己人感恩戴德,即便那可能只是种伪装。
霍延身负傲骨,他可以报答对方,但无法做到全心全意奉上忠诚。
可如果,他们是两个人呢?
他再也不用天人交战,带着负罪感去为人效力。
小叔陷入神思,时不时露出奇奇怪怪表情,霍琼见不由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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