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由于去年发生太多事情,宫里没半点过年气氛,象征性地挂几条红布红灯笼,别处依旧很肃穆。
景砚从地牢里走出来,身上浸透血腥味。过年前半个月,他终于将陈桑和他亲信都瓮中捉鳖,关押到地牢里。陈桑嘴很严实,也许是知道说出乔玉消息就会没命,讲得都是模模糊糊,日变,而那些亲信也都不知情,只能遍又遍审问,期间不知死多少人,就连今天过年,都拉出去好几条尸体。
景砚由冷淡又漫不经心,他望着这些人,并不把他们当作条命,连陈桑也不。他觉得自己能留给陈桑条全尸,大概也就算不辜负里陈皇后。
他从早到晚只吃几口面,又看大半天折子,有关乔玉消息,事无大小,全都由他自己亲自审查,看完后顺道还审问陈桑众党羽,现在本该疲乏至极,却依旧背脊挺直,被拉长影子却极消瘦,近乎于形销骨立。他不去大明殿处理政务,也不回仙林宫,张张嘴,嗓音还是哑着,不过好歹能说得出话,咬字是清楚,“去太清宫。”
盛海急急忙忙地替景砚撑着伞,在大雪中路疾行,连大氅都落堆积雪。太清宫是宫里最冷清地方,连点喜庆红都没有,四周又寡淡又冰冷。
出来玩。小姑娘看着糖人就走不动道,乔玉给她买个,犹豫下,自己也买个。这几个月来,乔玉第次沾甜味,他舍不得咬着吃,小心翼翼地用舌头舔着。
小伙计出来找他们时候,两个人坐在不远处槐树下头,个头大小,动作却如出辙,看起来年纪倒没差多少。
他手上拿着烟火,塞给他们俩人个,待天黑才很珍惜地点燃,转着圈烧完,小伙计望着乔玉,笑着道:“马上新年,对,昨天掌柜说,是元德二十年。”
元德二十年。
乔玉怔,这不对,怎会是元德二十年,本该是他殿下登基,换年号,今年是元年才对。即便这里再穷乡僻壤,离京城再远,可好歹也是个县城,若是换皇帝年号,绝不可能不知情。
景砚拿钥匙开旁小门,自己
在这之前,乔玉从来没想过景砚会失败,并不是刻意不去想,而是他从来都觉得,只要是景砚想做事,没有做不成道理。
可现在他忽有些害怕起来,他怕要命,在除夕这天没有丝毫开心,躲在被子里,咬着衣角发抖流眼泪。
哪怕是几次濒死,他从未这样害怕过,心口紧缩成团,连呼吸都不会。
透过被子间狭小缝隙,他能看到外面幽微火光,模模糊糊成片。
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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