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澜认起错来倒是很老实:“不该淋雨,你不要生气。”
他不提还好,提闻衡更来气,劈头盖脸地数落道:“你也知道淋雨不好?还当你是个傻!有什天大事比自己身体还重要,值得你这不管不顾,连命都不要?!”
薛青澜被他训得往热水里缩缩,小声争辩道:“想见你。”
闻衡被他气得耳鸣,时没听清:“什?”
薛青澜更加低声道:“回程半路赶上下雨,若要避雨,就得明天才能进城,但刻也不想等。”
“青澜?”
那些隐约预兆瞬间落到实处。闻衡这稳重人,乍见他,竟顾不得欢喜,先让他脸色吓跳。
“下这大雨,你就不知道先躲躲吗!”
闻衡又惊又气,胸膛里像烧锅沸水,连推带搡地把薛青澜扒拉进屋里,什礼数尊重全都抛在脑后,亲自动手掀他斗笠解他刀,三下五除二剥去湿透外袍,要不是他面色冷峻,神态几可称得上严厉,这动作简直就是登徒浪子。薛青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扒得只剩件贴身单衣,用棉被厚厚地裹圈,丢进松软枕头堆里。
“衡哥……”
闻衡个月没见他,何尝不想他,只是先被他落汤鸡似惨样气着,怒火压倒腔柔情,还没回过神来。薛青澜这样简单直白,反而令闻衡噎下,怒意渐消,心疼望风而长,两相角力,如烈火与坚冰同时充塞胸臆,竟叫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薛青澜见他不答话,心中分异样变成五分,相见欢欣喜悦陡然冷却下去,变成捧松散灰烬,只是面上强忍着没露出异样,微转过脸去避开与他对视,干巴巴地道:“衡哥,毕竟是习武之人,淋点雨不会出什事,你不要太担心。”
闻衡挣开被他牵住袖子,伸手贴着他冰凉侧脸,像是终于认输投降,轻轻叹口气,:
闻衡没给他说话机会,风般地出去叫人备水沐浴,薛青澜望着他背影,眼底笑意慢慢散去,从他这系列过度紧张反应里,品到点异样感觉——
少顷热水备齐,闻衡也不用他动腿,亲自连人带被抱到浴桶旁边,下饺子样把薛青澜泡进热水里。少顷见他脸上被白雾熏出点血色,不再惨白得不像活人,闻衡心中高涨怒意才如潮水般慢慢退去,勉强找回点修养和克制。
“你泡会儿,出去……”
“哗”地声水响,薛青澜扑到桶沿上,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衣袖,成功定住闻衡欲走脚步,也打断他要说话。
“干什?”他皱起眉,握着薛青澜手臂按回热水中,“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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