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信他就有鬼,只是他再灵透,也猜不出严大人海底针般心思,试探道:“是没睡好,还是……你还在为昨晚事生气?”
严宵寒眉梢动,显得有点讶异,但没作声。
傅深算是看透,这个人嘴上说着“没事”,但满脸都写着“有事,不说,快来哄”。
他心想:“惯你。”
然而嘴上却继续问:“真生气啦?因为昨天让你滚?”
深见他脸色不好,关怀道:“怎,遇见什事?”
他对侍女们道:“都下去吧,让厨下准备晚饭。跟你们老爷说几句话。”
那姿态语气,真如这府上另个主人般。以前严宵寒从未设想过他日后会娶个什样夫人,或许孤老终生也说不定,可眼前这个场景,却自然顺畅得仿佛是顺着他心意拓印而来,不期然地填上梦境缺失那块。
他不愿意再深想,整理情绪,在傅深对面坐下:“礼部卜定婚期是二月十二,花朝节。依之见,赐婚圣旨刚发下,现在去跟皇上说你要回北燕,必定提回驳回。不若再等等,等到年底时,你上道折子,言明即将成婚,恳请回燕州祭拜父叔,遍告同袍。正月出发,二月回京,只怕皇上就允准。”
傅深略思索,点点头:“说得有理,那就这办吧。”
严宵寒状似不屑地用鼻音“哼”声。
傅深强忍着笑,脸“既然你求,就勉为其难地哄哄你”地说:“错,不应该让你滚。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般见识,嗯?”
严宵寒定定地看着他,盯得傅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硬着头皮迎接他目光,片刻后,严宵寒猛地别过脸,“扑哧”笑出声。
傅深暗松口气,抬手摸摸自己耳根,有点发烫。
他莫名其妙地心想:“有病吗?怎不干脆让他气死算。”
他恍然意识到,自从与严宵寒住在起后,他说“就这办”次数就直线上升,这种感觉十分奇特,他没有任何被剥夺决策权不满,反而觉得很省心。因为如果换做是他自己,八成也会作出同样决定。
更难得是,能让傅深挑不出毛病决定,必然对他有百利而无害。严宵寒作为个“外人”,能设身处地地替他着想,次两次是偶然,次次如此,就是藏得很深体贴用心。
“不用自己操心感觉真好,”傅深心中幽幽暗叹,“谁要是得他真心相待,恐怕能让他给宠废。”
两人说完正事,相对无话,陷入阵尴尬沉默。半晌后,傅深主动挑起话头:“你刚才脸色不好,出什事?”
严宵寒坐在圈椅里,脊背仍挺笔直,摇头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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