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觉睡到日上三竿,严府侍女进来伺候梳洗用膳,又捏着鼻子喝大碗苦药汤后,傅深仍然没想起那首诗全名。他是那种旦想不明白,就会刨根究底直至钻透牛角尖人,坐在窗前思考半天,干脆对侍女道:“去你家大人书房给拿几本诗集来,要七言绝句。”
侍女早上得严宵寒吩咐,不敢怠慢他,忙提着裙子去找书。严宵寒也不是什风雅人,书房里诗书不多,侍女抱小摞给傅深,恭敬道:“侯爷,这些是书房里所有诗集。”
傅深拎起本翻看,居然还边看边嫌弃:“不学无术。”
侍女低垂着头,肩膀可疑地抖两下。
这摞诗集足足翻个时辰,傅深最终在本落灰泛黄唐人诗选里找到那句
地退让步,息事宁人道:“好,再说会儿天都要亮,别走困,睡吧。”
傅深身炸起毛立竿见影地顺下去,他明知道严宵寒是在哄人,可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他温柔语意催生出点睡意。
两人絮叨着有没,说半宿话,直到四更才躺下休息片刻。黎明时分,外头响起更漏数声,严宵寒侧耳听听,轻手轻脚地从矮榻上起身,却没想到他动,傅深立刻就跟着醒,迷迷糊糊地问:“你要走?”
“嗯。”严宵寒走到他床边,先摸摸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又把翻起角被子拉平,弯腰时散落长发滑到枕畔,轻轻蹭过傅深侧脸:“今日要入宫轮值,你睡你。”
傅深闭着眼,发出声含糊鼻音。
那绺长发轻柔地拂过他面颊,阵小风带得床头纱幔飘动,他听见脚步声远去,转过床前屏风,外间传来窸窸窣窣动静。
对于五感灵敏人来说,哪怕是隔着几道门,这些细碎声音还是非常扰人,傅深不得不支楞着耳朵听外面水声,脚步,人语,东西拿起放下时碰出轻响,还有严宵寒刻意压低吩咐:“……别去吵他,下午沈遗策过来……按时吃饭用药……”
也许是因为被人惦念,也可能是由于同僚们都要去上朝而他可以在家里睡回笼觉这种对比带来愉悦感,这短暂吵闹没有破坏他好心情,傅深边等着严宵寒出门,边不着边际地瞎想,从蒙尘记忆里扒拉出句熟悉诗来——“凤城寒尽怕春宵”。
傅将军虽然是世家公子,但学识实在有限,以前读书早还给先生,这句诗上下句居然想不起来!
他模糊地记得这首诗好像是写不愿起床,诗句里恰好又有严宵寒名字,因此翻来覆去嘀咕好几遍,直到外面声息平静,他再度沉沉入睡,在梦里似乎还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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