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发生在长宁殿那场激烈争吵如在眼前—
玉旻显然也注意到他拘谨,于是开始跟他说些小时候事,气氛逐渐放缓。
明慎想想:“以前背着您和程爷爷藏过只小刺猬,因为太可爱,不想它被烤烤吃。可是把它藏在树后面第二天,它就被冻死,最后还是被程爷爷发现,捡回来做刺猬汤。”
他有点黯然:“没有来得及下葬它,那天还因为不吃肉,被您骂顿。”
那时候过得清苦,饮食中常年都是野菜,他和玉旻都习惯摘几片草叶吮吮日子,偶尔能用钱换到条小鱼,都是天大幸事。
他懂事,当然没有理由养起那样只可爱小刺猬,故而也做不什,只是偶尔想来,会笑着叹息声罢。他翻个身,很快就被另件事吸引注意力:“旻哥哥,外边天好红,今夜不是下雨吗?”
:“杀你这只鸡——儆这只猴。”
“也不想来,可又有什办法?陛下今天独独要卜瑜陪同他接见老臣,把们都赶出来,说是当伴读感情深厚,也不见他对那个姓明那般好。他真是……忌惮们,忌惮得狠呐!”
*员轻松地笑起来,抬头看看天色,夜幕黑沉,被这方灼灼烈火映得微红,暗沉颜色,仿佛凝结干涸血迹受热后缓缓渗透。
“说起那个姓明……最近陛下仿佛在瞒着所有人做什事……听说他翻修冷宫,还召明家独子进宫,照看,大约是想将昭安公主嫁给她,扶持明家上位。”*员自言自语道。
这时,雨中小跑过来个随从样人,低声在他耳边说几句话。
玉旻起身吹灭蜡烛,又关窗:“睡罢。是吉兆。”
明慎突然发现玉旻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神棍,难不成真开始笃信宗教?
他瞅瞅玉旻,玉旻冷冷地瞥他眼,吓得明慎赶紧闭上眼睛,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
长夜寂静,明慎很快就睡着。
黑暗中,玉旻却仍然睁着眼,眼神清透得发亮。
“赐字见隐?他真这说?”须发半白男人突然愣愣,若有所思地摸着胡须,“见隐?有意思,真有意思。”
*
“阿慎,你藏过东西吗?”
深夜,玉旻没有走,明慎便和他挤在个被窝里,像从前样睡在断半柱子边。只是此情此景,今非昔比,明慎谨慎地裹着被子,把自己裹成颗球,重点保护下自己屁股。
他是没有想到玉旻会在这里过夜,可是玉旻什也没表示,态度更是十分自然,仿佛这事理所应当事。他也不好再说些什。床铺阔大,他和玉旻人边,中间宽敞得能跨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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