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又是阵沉默,电视上光影忽明忽暗,角色来来去去。
“这次不样。”江添终于从默片上收回目光。
江鸥没反应过来,她愣下疑问道:“什不样?”
江添想说“不记得”,但这话说出来大概会让人伤心,于是他只是抿下唇,安静地听着。
“你盛叔叔给讲过小望小时候事,有时候听着,觉得他跟小时候你其实有点像。可能小孩子都是样,他被养成那样,你被养成这样。”
“有时候看他跟人笑嘻嘻地聊天,跟他爸耍小脾气开玩笑,就会想,如果当初换种方式照顾你,你会不会开心点,笑得多点。也会跟耍点脾气开开玩笑。”
江添没有看她。
他总是不太擅长应对快哭人,尤其是快哭江鸥。他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沉静片刻说:“没必要想那些。”
伤人心话,尽管语气还是硬邦邦。
江鸥看着电视里无声影像,鼻头有点泛红。过半天,她嗓音微哑地开口说:“这两年总在想,以前究竟做错多少事。”
“要是不那好强,各退步,或者干脆多让点,少忙几天,在家呆时间久点,不要把你送去外婆那里,陪你时间长点,会不会就是另种样子。”
“那天做梦,梦到你小时候。两岁还是三岁?刚上幼儿园吧,那时候特别怕你盯着看,你看就走不。所以每次要出门,都要等你睡觉时候。”
那时候江鸥有件衬衫袖口有丝带,平时是打结。有几次那个结莫名其妙散,她还挺纳闷。
江鸥蓦地停话头。
“你之前说过,有空想恢复工作。”江添说,“那样挺好。”
江鸥有会儿没说话,她本性好强,愣是被各种事情磨成这样,从个每天奔波人变成每天守着厨房和电视人。
“工作什时候都来得及。”她终于开口,“不想再看到儿子个人拎着行李箱,住到别地方去。”
她说:“看太多次,难受。”
后来才发现,是江添弄。
那个时候江添很小,午睡时候她会坐在旁边,手就撑在他身侧。江添闭眼前会去抓那个丝带,绕在手指上。
刚发现时候,江鸥以为这是小孩儿睡觉怪癖,定要攥个什东西在手里。
后来某天,她等江添睡着准备出门,起身时候丝带跟着绷紧,眼看着要从攥着手里抽离,睡着小孩儿突然睁开眼睛。
直到那天江鸥才知道,那并不是什怪癖,只是小孩想要抓住她、想让她留得久点,想知道她是什时候走,而不是睁眼就再也找不到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