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轰然运转,那些在笼里缠裹着他,无法消化又无力承受黑雾,带着他天谴,并被洗落在湖里。
黑雾像有无数头颈巨蛇,天谴印记就是缠绕在蛇身上淡金纹路,密密麻麻地交织着,形容可怖。
它们触到阵底就疯,拼命朝阵局中心钻涌。
那不过就是瞬间。
瞬间,湖水化作雾海漆黑片。瞬间,他身上天谴印记就淡去半。
今天,他们才算窥见到几分当年实情。
张岱在那次出笼之后消失几天,不见踪影。没人知道他去哪里,又做什。
直到此刻被闻时攥住命门,他才从满是血沫喉咙里挤出句:“……去那个山坳。”
他又次偷偷去那个山坳,费尽心机才穿破雾瘴靠近中心。
如他所愿,尘不到不在,只有座空屋和片静湖。
年里已经消融那些都跟着蠢蠢欲动。
那是他第次真切地感到恐惧和无力。
他想到个词——反噬。
他身体里满是恶鬼,不是修为高低、能力强弱能控制。
甚至越是厉害,消融过东西越多,承载越多,反噬就越可怕。
那时候张岱简直欣喜若狂,恨不得把余下印记连皮剥,直接扔进湖里。
但下刻他就变脸色。
天谴在他身上时候,夜夜百鬼噬心,搅得他不得安宁。现在天谴被他洗进湖里,又怎会安分下来。
阵局里霎时爆发出万鬼齐哭,满山雀惊,黑压压千百只,顷刻就散。
那天山里冷极,湖面结层薄薄冰。几只水鸟轻飘飘地落在冰上,踩出极轻裂响。
乍看过去,那湖泊再普通不过。但他知道,尘不到摆阵在这里。
他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阵,但无非是助长修化、增益补进之类,说不定半仙之体就得来于此。
于是他跳进湖心。
那个季节山湖水应该冰寒彻骨,但张岱偶尔回忆起那幕,从来不记得水有多冷,身体有多痛,只记得那刻狂喜——
这就是天谴。
张岱始终很庆幸他那天所在笼并不是很大,也不是独自进笼,还有个不知情同伴帮他把。否则他可能真就折在那里,应天谴那句话:不得好死,没有葬身之地。
那个关键时刻帮他把人姓罗,来自云浮,也是松云山下外徒,平平无奇、籍籍无名。解笼之后也没讨要什,打声招呼就走。
这毫不起眼脉单论实力,早该销声匿迹。却在千年之后成判官几大家族之,少不张家助力。
所以后来人都说,张家老祖宗张岱知恩图报,大善。就连罗家人自己都这样认为,还常为此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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