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烦。”
日记本用得断断续续,好像主人隔几天才会想起来写两句。
这页之后应该还有很多张纸,但都不见,被人用裁纸刀裁掉,断口整整齐齐。
“最起码还有半。”闻时摸着断口说。
谢问握着蜡烛灯看向屋里其他地方:“应该分开放。”
谢问轻轻挑下眉,未置词。
他先于闻时翻到最后,指背弹下末页那张纸:“幸好你那个弟弟只翻几页就放回原地,不然……找到他时候,可能已经吓晕过去。”
闻时直接翻到他弹那页,就见上面写着:
“1913年5月22日晴
李先生说家里有股怪味,他鼻子可真灵。
什叫藏起来?藏在哪里?
这句话冷不丁出现,真会让人悚然惊。
闻时深深皱起眉。
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日记本上字虽算不上多好看,却笔划,十分工整,像刚学字不久人。
用生稚认真笔触写出这样内容,看得人实在很不舒服。
沈家小少爷屋子很大,但布置不算复杂。除沙发和些衣橱,就只有两张床。张柔软宽大,带着帷帐。另张就简易许多,搁在大床旁边,像是家佣或者陪床人睡地方。
不过简易床几乎没有睡过痕迹,倒是大床上齐齐整整摆着两床被褥。
他们连床垫都掀开看,并没有找到剩下日记,
午睡时候摔妈妈从广州港带回来香水瓶,这下他便换个事情唠叨。
他虽读很多书,却并不晓得公平,是个刻薄但爱奉承人。他常夸沈曼姝哭声嘹亮,是个健康姑娘,夸沈曼珊脸圆有福相,夸沈曼怡戴眼镜有书香闺秀气,可那眼镜常丢,丢大伙都得跟着找,是个麻烦东西。峻哥也跟着他学些书写,他就是另副模样,总是挑刺。所以他毫无来由地夸赞们,就更使人厌烦。
蔡妈妈换地毯都没能把香水味清理干净,李先生下午直在打喷嚏,齐叔也有些晕,他们夜里换到楼下小房间去住。
这样就闻不到沈曼怡味道,也能多清净几天。
只是沈曼怡还是喜欢让猜“真假新娘”,以前是白天,现在是夜里。她跟说,猜错,就得永远陪她玩。
闻时抬起头,正想说点什,却撞见谢问视线。只是在下瞬,对方目光已经轻扫而过,平静地落回纸页上。
闻时怔下,抿着薄唇,也垂眸。
他拇指捻下纸页。这几秒安静便被突显出来。
谢问抬起空余那只手,又朝后掀几页纸,才忽然笑下说:“你好像是真不怕。”
“不然?”闻时眼也不抬:“谁吃饱撑装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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