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解决前面问题没有耗费太多时间,但当他
操两可之说,设无穷之辞。这不是名家独有特技,正常士人都能做到这点。
而在不同人面前,将件事正说反说都说通,也非是纵横家特权。
只不过今科可有两名知贡举。个是蒲宗孟,个是李承之,这两位,大家都不熟。被任命为知贡举又太晚。他们立场还好判断,但喜好、风格,时间能解到内容并不多。而且有点很明确,两位知贡举绝不可能和睦相处,个不好,就有可能卷入两位主考争斗中,然后死得莫名其妙。
宗泽想下,就将这道策问暂时放到边,先从经义题目做起。
有关经义部分,在国子监中,常年系统性地练习过,宗泽写起来得心应手。
被人围攻,可终究是点用都没有。被取中去宫中参加殿试,被刷落扎欧阳修草人也没能让欧阳修少吃碗饭。
宗泽仔细地审视着题目。
去除无谓辞藻,今次策问论点只在于绍述二字。
这道题乍看起来难度并不大,也符合考前猜测。就算猜错体裁考生,看到内容后,就会安心许多。
绍述就是继承,先帝新丧,若要说针对何事,不问可知。题眼当然是论语中“三年无改于父道,可谓孝矣”这句。但要如何联合实际进行阐发,并给敷衍出篇让考官满意文章,就很让人头疼。
出处在《三经》之中题目,只要遵从三经新义就够。三经新义没有解释到地方,部分遵循孔颖达注疏,部分则是出自国子监新义。
这些年以国子监为主新学团体,对新学钻研日渐精深,对三经新义所没有涉及其他经书,又有许多新阐发。
在经义研究前沿领域,国子监出来贡生,对此有着先天性优势,外路贡生远远没有这好条件。
这其中大部分观点都只是在京中流传,甚至仅仅在监中传播,但在之前不久,却经过经义局审核,成为国子监教材之,也是考试标准答案。
在考试中用上新义,并不需要太在乎知贡举身份。知贡举般只会看后面策论,前面是经义通过初考官和覆考官评阅就够。而知贡举下面干考官,无例外都是新党中人,其中还有研习新法最为精深几位国子监博士、教授,监中出身贡生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写那些新释义。
宗泽越是思量,越是觉得这道题里满满地皆是恶意。
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道,可谓孝矣。
但新法便是号称效三代之法,变祖宗之制。
这当如何说?
说起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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